那笑容和眼神让我耳边嗡得一声,头皮炸裂,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感到这老太太有诡!
我猛地挺腰,却为时已晚。
一双枯槁却鹰爪般坚硬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骇得双眼暴突,伸手想要推开她,可触到她身上,才发现这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的身体发僵发硬,完全不似活人,力气更大的可怕,我非但推不开,反而感觉脖间的‘爪’掐得更狠了。
我想要求救,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咕咕’声,双眼不由自主的上翻,两只手本能的抠住老太太的手腕,竭力向两边拉扯,但胸腔里的窒息感正一点点将我的力气抽离身体。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逐渐变得薄弱。
而除了无法呼吸那难以言喻的痛楚,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尿意...
就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死掉时。
一个稚嫩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放开他!”
这个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掐着我脖子的双手立刻松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脑不知磕在什么地方,眼前一黑但没有昏倒,贪婪的大口喘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刘大夫?刘大夫?”
“我...”
一张口,喉咙火辣辣的疼。
掉在地上的手电指引小丽找到我,看见我的惨状,小丽急忙问道:“刘大夫你怎么...啊...”
不知看到什么,她及时捂住嘴才没让刺耳的尖叫响彻整个病房。
是18床的老太太。
她的双手直直伸向空中,十根弯曲的手指保持着掐脖子的模样,不知是死是活,而真正让小丽恐惧的,是她上翻的白眼,以及吐出老长的舌头。
小丽满脸惊恐:“刘大夫,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我说不出话,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拉着她踉踉跄跄逃出抢救室。
至于一动不动的老太太和其他病人,完全顾不上了。
护士站里,我惊魂未定,看到小丽的杯子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拿起就喝。
仰头喝水时,又听她问:“刘大夫,你的脖子...”
我抓起她摆在桌上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一看,脖间有几个乌青的指印,与前日张雅脖子里的一模一样。
是戴镯子的老太太。
她害死张雅和18床的病人,现在又对我下手了。
我忍住疼痛,沙哑的说:“给王主任打电话,有脏东西,科里有害人的脏东西,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夜里十点,科室锁门,我疯了似的在桌上翻找起来,想要拿钥匙开门,逃离这间可怕的医院。
“刘大夫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更没心思把事情说清楚,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我不停颤抖,真相立刻逃到安全的地方。
“叮铃铃,叮铃铃。”
护士站的电话再次响起。
“你好,心内科。”
小丽接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几秒后,她满脸诡异,将话筒递给我,上下牙齿打架:“找找找...找你的,王小楠。”
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却听到王小楠这陌生的名字,我觉得莫名其妙。
接过话筒,我含糊不清的喂了一声。
电话里,一个有些怯懦的童音说:“大哥哥,是我。”
声音略微熟悉,似乎是刚才我快要被掐死时,喊一句‘放开他’的小孩。
这时我才有些纳闷,这小孩刚才也在抢救室?
我没回话,王小楠又说一句:“大哥哥,刚才是我救了你。”
我反应过来,赶忙哑着嗓子说:“你在哪里?”
“我一会就去找你,大哥哥,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身旁,看着我打电话的小丽眼含惊恐,抖如筛糠,牙齿都发出‘咔咔咔’的响动。
她结结巴巴的说:“王王王...王小楠是是...是原先死在抢救室的病人...”
王小楠也在此时问我,依然是那小心翼翼的怯懦语气:“大哥哥,你能不能...借我一口阳气?”
我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
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挂掉电话,起身朝值班室走去。
小丽追在我身边:“刘大夫你你你...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进了值班室,我关上门,靠在门上闭着眼深吸两口气。
正要说话,又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是值班室的门,是走廊里锁住的科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