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
都把老子气笑了!
不知在家里聊了什么,下楼后的张小霞钻进车里,报了个地名,我正要导航,陈树说一句不需要便开车上路。
张小霞工作的纺织厂在保定下的一个县城里,离张雅家六十多公里,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纺织厂是七八十年代兴办的老厂,已经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
一路逶迤。
快到纺织厂时,张小霞指路,带我们去张雅磕头的那户人家。
陈树开车七拐八绕一番,最终车在一个老小区外停下。
张小霞说是棚户区,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是六栋老式步梯楼加几排平房,关于步梯楼,现在常见的都是七层,但这片小区里的楼房只有四层,要追溯到施工技术只能盖四层楼的八十年代,而那几排平房都是几间屋子串起来的联排平房,十分破败。
门口停了车,就能看到几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坐在小区空地唠嗑,显然,这里几乎没有年轻人居住了。
张小霞说自己记不清那户人家具体的位置。
陈树让她形容一下大概的模样,比如门窗的颜色,好向户主打听。
见我们铁了心要找到那户人家,张小霞又改了口。
“要不...要不咱们先找找吧,只要看到我就能记起来了。”
说是要找,下了车,张小霞却很径直带我们走向棚户区,没有半点周折,最终停在一条胡同尽头的一座小院外。
铁门虚掩着,门上的绿漆被风雨侵蚀变得辩驳破碎,门旁是厨房的小窗户,沾满油污的玻璃有两块都烂了,厨房里黑漆漆毫无半点生气不说,门缝里甚至能看到小院中枯死的野草和蜘蛛网。
陈树问:“就是这里?”
张小霞点点头。
陈树推门进去。半拉身子刚刚跨过门槛,他突然僵了片刻,不知感受到什么,但也没跟我们说,深吸口气,进入小院。
院中空荡荡的,除了地砖缝隙探出膝盖高的枯死的野草,只在墙根处堆着整齐的红砖,但砖头已经没了棱角,看上去推了有些年头。
这种平房是一条走廊的两排开几间屋子,‘串’字型的格局,进门是院,院后是主屋,主卧、卫生间、次卧。
主屋的木门只剩个门框子,可以看出门框应该嵌着防蚊虫的纱布,但早就烂的不成样了,主屋里只有缺腿沙发,没桌面的茶几,两个柜子。
落满灰尘,门窗残破。
一进主屋,陈树打个冷颤,感叹道:“真脏呀!”
没进屋时,我就意识到张小霞的话有些不对劲,此时听到陈树的话,我也旁敲侧击:“是呀,一看就是好久不住人的样子。”
张小霞脸色难看,陈树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知有没有领会我的暗示。
继续向里走,经过一间闭着门的小屋时,陈树伸手推门。
是卫生间。
一股子发霉的湿臭味,白瓷蹲便器上沾满莫名的污渍,钉在墙壁摆放洗漱用品的铁架子空无一物,锈迹斑驳,屋顶吊着没有灯泡的电灯底座。
还有一根手腕粗的铁水管,横架在屋顶中间,应该是房顶太阳能热水器的送水管。
陈树看看蹲便器,又看看屋顶的水管,转头盯着张小霞,再一次感叹:“这里...这里真的很脏呀!”
张小霞手足无措的样子。
“张小霞,咱们分析一下!咱们一路来到这里,最少经过七八户人家,着急上厕所的张雅为什么不去别人家借厕所?这样一间一看就好久没住人的破屋子,你俩还在门口喊了半天有没有人?你觉得合理么?”
张小霞张张嘴想要解释,最终却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这里真脏呀!脏东西的脏,一进屋我就闻到死人独特的味道了,看到卫生间的模样,我甚至能想到张雅头疼的原因。”
这些话是对张小霞说的,但她没有反应。
我问:“是么?张雅磕到哪里了?”
“你蹲下。”
我找陈树的话做,老老实实蹲在便池上做出上厕所的样子。
陈树戳戳我的脑袋:“怎么样?感觉到了么?”
我满头雾水:“没有呀。”
他又戳两下:“就是这个感觉,当天张雅应该像你这样蹲着,然后感觉有人踢自己的脑袋。”
他指指横在屋顶的水管:“你没发现嘛?如果水管上吊着一个人,脚尖差不多就在蹲着上厕所的人的脑袋旁边!张雅不是瞎子,她来的时候这里当然没有吊着人,因为人早就死了,吊在这里的......是g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