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殊对这人世尚有留恋，只要我去找他，他就会回来。可我听司命说过，神君离开的时候，并无留恋。就算你去寻他，他也不会再回来。”

“怎么会这样？”镜妖的声音不再娇媚，反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悲伤。

她的身子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若非颜若及时伸手搀扶，它就要摔到地上了。

她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那沾满泪水的脸，眼巴巴的看着颜若问道：“他若不会回来，那我也去三千世界陪他好了。”

镜妖并不聪明，她能想到的办法，皆是她曾经见过、听过。

如今，她就执着于和当初的颜若一样，要投身去三千世界，去陪着那个人。

或许，她没有颜美人那么幸运，能被神君喜欢。

可她想，只要自己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可以。

就像曾经它不记得一切的时候，陪在神殿中，每日只有神君会同她说上三两句话。

对旁人来说，那样的记忆或许枯燥，但是这是她最美好的时光。

只是，镜妖没有考虑到，颜若当初每次都能遇见彧殊的碎魂，那是因为有彧殊的血作为指引。

可如今，她若要去寻人，谁又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思慕的人呢？

也许，她做再多也只是无用功。

颜若好歹也和她相处了那面久，自然不忍心看着镜妖一步步走向死胡同。

她拉着镜妖的手，和她分析利弊。

可这个时候的镜妖更像是还未长大的孩子，她天真固执，还未受到生活的打磨。

她不在意自己付出的能不能得到回报，只盼着不让自己留有遗憾，对于颜若的劝说充耳不闻。

……

彧殊察觉到颜若的情绪不对，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因为镜妖？”

然后，颜若就把先前的事情，大概和彧殊说了说。

最终，她也是郁闷极了：“说来也是奇怪，之前也没看出它对神君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怎么现在人一没，它就这么不对劲？”

彧殊伸手将颜若拉到自己的腿上，又探出修长的指骨压在那清透的眉骨上，为她一点点抹平眉间褶皱。

漆黑的眼眸望着颜若，眸光宠溺而温柔，“仔细想想，镜妖会喜欢上止曦，其实也并不奇怪。”

“怎么说？”

“按理说它是因你而生出的神智，可你当年嫌弃它丑，甚至连名字都不愿为她取，她心里定然会失落。而我身为妖尊，从未对她说过半句关切之言，她对我自然只有敬畏。

而她身为镜妖，所见之人不多。除你我外，相处最久的就是止曦。止曦生性温和，待她自然不会差。如此情况下，会让这样一个感情懵懂的小家伙生出喜欢来，其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