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其实是想让我真的做她的引路者,前方有坑就指给她,两边有敌人就替她消灭掉,直到她长成一个单挑无敌的心智上的废物。”
丹朱似乎抬了一下头,远处传来的声音越发悠扬。
“这样带孩子的方法我不会。毕竟当年也没有人教过我。”
“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就是这样成长起来。你既然把她托付给我,那么,如今,我原样教给她。”
和在幻境中的感觉类似,夭桃其实并没有看清丹朱的容貌,但却捕捉到了她脸上仿佛练习过千百遍的真切的笑意。那笑意只是些微的一点,却极为生动,让人一眼记到心里。
确实是如同光里画里走来的绝美的美人。
那个生动亲切的美人,用一把婉转的嗓音,毫无波澜的说着让人背后发毛的话。
“从此,她不能生活在象牙塔里了。”
“小姑娘,你好好的想一想吧。你不是没有退路,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丹朱回过身,向远处走了。
“你可以只跟七号不跟我,她那么喜欢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可以和我俩都断绝来往,沉迷在他们给你的粉饰中,假装一个盛世太平。你可以跟上来,从此在我手下接受压榨,直到我能接受你,或你能干掉我。你也可以害怕退缩。
“如果你不敢留在总部,我虽不能送你回去,但我敢下手弄死你。”
话音落下,丹朱的身影刚好消失。
原来那个幻境里过于巧合的坍塌是这个人的强迫症导致的。
七号眼睁睁看着丹朱消失,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肩膀一塌,整个人的气势都矮小了不少:“唉。”
“你……”七号勉强笑笑,“唉,其实丹朱说的也没错,就是我……我看着你们这些傻孩子啊,不忍心。”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现在我手头上反正是没有事的。”
夭桃心里有点怵,夭夭却坚持让夭桃跟上丹朱。现在又没有解释的时间,夭桃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我知道,嗯,这也不是害我……要不,要不还是跟着她吧,毕竟她是你的朋友,能把我怎样。”
七号点点头,看起来心情有些复杂,也没有开口说话,直接走在了前面。
她那层干练强势的气质一退,身形甚至显得有些单薄。
丹朱的院子里仍然落着雪。
夭桃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纷扬的大雪,几乎遮挡住了视线。只能模糊地分辨出,似乎很远处的屋前,有一个红衣的身影弯着腰。
丹朱仔细地清洗好茶壶茶杯,将两摞柴炭码放整齐,引着了炉火,把茶壶端正的放在炉上。没有抬头看门口的人一眼,更没有出声,像那个刚刚还说了一车话的人不是她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