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梅隔了一会儿甩了甩那只痛到近乎麻木的手,确定手还没废不禁又稍稍感到庆幸。
她不确定陈秀莲是不是故意对她扔松果,但手还能动就意味着明日上工不会太麻烦。
只要她死不承认,陈秀莲即便到时候认出了她,也拿不出来确切证据来整她。
陈秀莲要敢说她跟马富友好,她就反过来说陈秀莲。大队里没几个不知道陈秀莲跟马富友不清不楚,要不是因为这个,作为大队长的马国华也不会总给陈秀莲批假,去外面假模假样地驱邪。
默默接收这一连串心声的辛叶:“……”
刘帮眼见着烤兔子被辛叶拿松果三五颗给砸了个稀烂,很是不解:“奶奶,那个可以拿去喂给大队的猪吃。”
辛叶:“奶把它弄成猪食,才能吃进猪嘴里去。”
刘帮想想也对,这要是完好一只烤兔子给带去大队,搞不好就吃进像杨冬梅那种人嘴里去。
刘帮:“我揪一把猪草上去,保管杨冬梅那种人都下不去口。”
说着就去揪了一把猪草扔在被砸了个稀烂的烤兔肉上。
辛叶:“叫杨奶奶,别没大没小。她再怎么小心眼干坏事,也都是长辈。”
刘帮低头认错:“奶奶,我知道了,她就是个坏长辈奶奶。”
辛叶没再跟他延展这个问题,拿着随手捡来的松果,又很随意地扔出去,四面被她砸得碰碰响,显得这夜晚越发静寂。
杨冬梅在灌木丛里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只希望着陈秀莲祖孙两个饿得受不住赶紧离开。
然而,隔了一会儿,辛叶又拿出把红薯干给刘帮。祖孙两个你一根我一根,吃得吧唧响,听得杨冬梅又是一通灼心灼肺。
祖孙两个红薯干吃得差不多,马富友却还未回来。
刘帮有些犯瞌睡,“奶,我们家去,不等了。”
辛叶拿只松果塞他手里,“奶教你扔松果,怎么样?”
刘帮立即又有了精神,兴奋道:“好哇好哇,奶奶快教我!”
于是,辛叶便教他扔松果。正好那一摊烤兔肉隔得不近不远,祖孙两个就拿它作目标靶子,松果一个接一个砸过去,渐渐就将一把猪草都混进了烤肉当中。
刘帮欣喜道:“奶,我给大队的猪做了个大肉饼!”
辛叶:“手艺不错。”
刘帮:“这是我做的大肉饼,我要亲自送去给大队的猪吃!”
辛叶:“好好。”
杨冬梅在灌木丛里浑身不得舒展,又时不时气得要命,小心翼翼啃了两口玉米,又怕吃出声音,不禁眼里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这眼泪淌着淌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去多久,忽又听见一只松果砸落在脚边,再紧接着便听见马富友带着野兔回来。
马富友运气不太好,原以为至少可以在那只兔子窝捉到一只兔子,结果却是连只兔影子都没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