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的余光也扫到了黄蓉的身影,招法愈发凌厉,可始终被红玉的双剑牢牢架住,几次想突进都被双剑拦回。
黄蓉没想到,这位叫红玉的侍女,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几人都沉浸在这精采的激战里。
但是,完颜康却是不愿这场战斗继续下去了。
盖因,两人的激战,已经将这片院子打得一片狼藉,各种物件稀碎破烂。
“蓉姑娘,能叫令尊停手吗?”
“他们已经打坏了太多东西了。”
黄蓉讶异的望着完颜康。
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此精彩至极的高水平比斗,平日难见。
怎么在他嘴里,听起来还不如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来得重要?!
“不愿配合么…”
“白凤。”
话音一落,黄蓉顿感一缕劲风飘过。
熟悉的白色身影,熟悉的闻声不见人……
冰凉的羽刃又一次的搭上了她的天鹅颈。
“蓉儿!”
黄药师内力鼓荡,十成十爆发。
嗖!嗖!嗖!
墨鸦、金轮、神箭八雄霎时间到位。
屋檐,凉亭,转角,庭阶……
如同蜘蛛捕食,天罗地网,围堵封锁。
…………
黄药师妥协了。
他没法不妥协。
在妻子死后,女儿黄蓉就是他的全部。
他号称“东邪”,也只是因为性情孤僻,行事离经叛道,但不代表他是无血无泪的人。
为了黄蓉安危,他只好束手就擒,然后立马就被喂下了“十香软筋散”,一身雄厚内力无法调动。
人既然到了,也就不怕他逃走。
完颜康很大度的安排黄药师父女住在同一小院,还让人准备了热水浴汤。
等到完颜康再见黄药师时,已经是一天半后了。
“所以,你设局将我引来,就是想让我做你的入幕之宾?”
“你觉得你配吗?”
黄药师坐在完颜康对面,说话很不客气。
通过和女儿的交流,他至少确定了一个好消息——蓉儿清白未失,依旧是完璧之身。
“黄固,字药师,北宋元符三年生人,祖籍浙江诸暨紫岩乡。”
完颜康没有顺着对方的节奏走。
反而看着对方淡淡开口。
“少有才名,宣和六年参加科举,于考卷上写下《请分兵以镇荆襄疏》,奏金人议和不足信,请选大臣重兵镇荆,使朝中大将得以专力致于江汉间。”
“然则,此卷观点不见于主张和议的考官,斥之为“杯羹之语”,遂科举不第。气愤之下,弃文从武,从此投身于江湖,曾镇邪锄恶,为民除害,惠农劝学。”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行动怪异,性情孤僻,加上漠视“传统礼教”,时常遭人误解,却又不屑于解释……”
听着完颜康逐字逐句说出的资料,黄药师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能查到自己参加过科举并不难,可是连自己当时的考卷内容都能查到,那就很不一般了!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自己还只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
“你知道我曾力主抗金,如今却想招募于我,不觉得可笑吗?”
“人的想法,每时每刻都会变,不是吗?”完颜康淡然道,“以黄岛主的眼界和心胸,想必不会执拗于金人、宋人之别。”
“你以为你能看透我?”黄药师露出讥诮的表情。
“人心似云,云心难测。”完颜康说道,“但黄岛主学富五车,自然知道《春秋》有言:“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如今,我大金入主中原百年,已然是华夏正统。”
“毕竟,往上数三千年,谁不是三皇五帝的后人呢。”
“呵呵,非也!”黄药师反唇相讥道。
“《春秋-公羊传》里说:所谓正统者,必然“君子大居正,王者大一统”。而大一统者,必然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
“当今天下,宋、金、西夏、西辽、大理、吐蕃诸部、北境草原,边陲高丽等诸国并立,这就是你所谓的金国的“正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