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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第九章 春仙楼(第1 / 2页)

雾气弥漫的夭江畔,坐落一座巍峨高楼,似有百丈之高,直入云霄,气势雄浑动魄。楼身全部采用沥粉贴金的古法工艺,凤鸾青鸟,雕刻栩栩如生。

每天入夜,这楼准时点灯,准备迎客。届时,整座楼金碧辉煌,熠熠如夺目耀眼之明珠,方圆几里的人家都无需焚膏燃灯。游人行走夭江畔,便可见水色潋滟,波光粼粼,金色高楼倒影水中,浮光跃金,如静影沉璧。

此楼名“春仙楼”,昔年由皇后娘娘亲手提匾,是全天下最负盛名,藏纳美人最多的名楼。

传说那春仙楼的女子美若天仙,无一不是曾经名动一时的仙子,昔年地位显赫不说,更是被调教的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才貌,丝毫不输显赫门第的千金小姐,且身段柔软,有“腰细掌中轻”之美誉。

春仙楼之盛,从靖王朝每年修订美人评便可看出。天下前百位美人,春仙楼占据三十位;天下前五十位美人,春仙楼占据二十位;天下前十的美人,春仙楼虽仅占一位,但却是榜首,也就是那天下第一绝色姿容。

在春仙楼,动辄挥金霍土只是小事。寻常人家断然是承受不起那天香国色的代价,所以登临春仙楼之人大多是朝堂官员和富家子弟。这些人,大多都有自己最为怜爱的女子,每次来时,倒也轻车熟路,付过金子,便迫不及待上楼而去。

有了朝堂这座势拔五岳掩赤城的靠山,春仙楼如日中天,声势骇人。

而之所以朝堂不去管束春仙楼,反倒是做其靠山,甚至有皇后娘娘亲手提匾,亲手调配熏香,其实缘由很简单。

春仙楼盛极而不衰,每年缴纳给国库的税收皆是一笔惊天巨款。王朝每年会把这笔钱用于兴修水利、扩建义仓、开凿运河等一系列造福民生的事。

春仙楼聚集纨绔子弟,却很少有滋事闹事的情形出现。天下谁人不知,这春仙楼最大的底牌,并非庙堂朝廷,并非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而是那风流成性的太子殿下。

瘟神太子之名,让人闻之色变,昔年曾有一名来自陇州的纨绔子弟在春仙楼挑衅滋事,扬言要砸了那块鎏金牌匾,种种恣意辱骂打扰了太子殿下的雅趣,结果被十几位恶仆豪奴用棍棒围殴,被硬生生打断了双腿,血溅当场。

夜雪厚重,飘落夭江,寒气弥漫。

京城俨然如蛰伏冬眠的亘古巨兽,漆黑沉寂。

唯独春仙楼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声,女子欢笑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容得细细分辨。

茫茫雪色下,逐渐走来一名身披白色狐裘的年轻男子。

在他身后,数十仆役肩扛步撵,艰难行走雪地中。看得出来,步撵很重,应是装满了什么东西。

年轻男子显然是春仙楼的熟人,刚刚走到门口,便有体态姣好的貌美女子为其褪下雪白狐裘,并缓缓施了个婀娜多姿的万福。

他转身看了一眼,示意仆役把步撵放下,随后朝春仙楼内走去。

“呦,庄公子,这可得有数日不见了。”

一位妇人连忙迎上来,她体态丰腴,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极其好看的美人。

年轻男子轻笑道:“是有许多日不见了。这几日老家主看的严,今夜能够悄悄跑来这里,都算是万幸了。说不好,一会就又得给我抓回去。”

妇人捂嘴浅笑,语气柔媚,“得嘞,那您可得抓紧时间呢。您是有所不知,红酥这几日可苦了,日日茶饭不思,每天都哭上四五次,就是盼着您来。”

“那小妮子就是这样,黏人的不得了。”年轻男子笑了笑,随即轻声道:“张大娘,我今日来此,不为红酥。”

妇人愣了愣,然后掩面而笑,玩笑道:“庄公子还真是薄情寡义,红酥若是知道,估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心都有了。这事呀,又需妾身帮您瞒着。”

“那便有劳张大娘了。”年轻男子微笑道。

哪怕男子喊的是“大娘”,颇有揩油调戏之嫌,她也未有任何异样情绪。她只是愣住了,未曾想竟会是这样,于是小心翼翼道:“庄公子可是有新欢了?亦或是想换个口味,尝尝不一样的鲜?”

年轻男子摇摇头,“张大娘,您误会了。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春宵一度,而是要赎一个人。”

说罢,他转头吩咐道:“将步撵里的东西抬过来。”

数十名仆役,每人都肩扛着个沉重的巨大箱子,缓步艰难地朝这边走来。

箱子重重落地,发出巨大的沉闷响声,连妇人的长裙都险些被掀开。

年轻男子蹲下身子,将其中一个箱子掀开。下一秒,妇人惊讶不止。

一箱子,整整齐齐摆满金锭,光泽流动,熠熠生辉。

或是为表诚意,接下来,年轻男子亲自将所有箱子都打开。只见清一色的金锭,在灯火照耀下,更显耀眼璀璨。

“张大娘,我为拿出这千两金子,偷了我爹十几箱金锭。我爹发现之后必定给我一顿毒打,甚至把我打残废都有可能。我庄子墨之所以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不为其他,只为向您赎一个人。”

年轻男子看向妇人,“她是谁,想必张大娘早已心知肚明。这天下美人,谁又配得上这千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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