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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第二十六章 情字一起,最为误人(第2 / 2页)

瑰清何曾不知眼前这个狐媚子的小心思,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狐媚子闻言,深知以后再也不能真正零距离接触眼前这个冰山美人,顿时神色失落,低下头去。

瑰清不去理睬她,悠闲饮酒,悠哉自得,时常常斟满一杯酒水,然后将其一饮而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有股说不出的风流。

突然,依旧不死心的狐媚子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期待和哀求,“我能坐到你身边吗?”

话音刚落,瑰清微眯起眼,神色微寒。

狐媚子连忙闭嘴,睫毛微微低垂,纤纤玉手不安地揉捏着衣角,看起来又是害怕又是委屈,这一幕极其让人怜惜。

“不要逾矩,懂么?”瑰清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她更加委屈了,轻轻嗯了一声,把小脑袋埋的低低的。

不多时,她竟然小声抽泣起来。

女子所撩拨人心之处有许多,陪伴时的温柔似水,欢愉时的笑语莺莺,难过时的幽咽抽泣,担忧牵挂时的一颦一皱,都足以让她心中的那个他牵挂惦念。

瞧见她这幅样子,瑰清终是无心饮酒,轻叹一口气,放下了酒杯,语气较之前温柔许多,“狐媚子,过来了。”

她抬起头,微愣了愣,随后揉了揉哭红的眼睛,样子仍有些委屈,轻轻坐到瑰清身边。

“陪我喝酒。”瑰清轻声道。

乌篷船随意漂泊着,漫天大雪恣意飘落,绵绵厚重,漾月湖泛起阵阵涟漪。不知过了多久,瑰清已经有些醉意,不胜酒力的狐媚子趴卧在桌上,俏脸绯红,愈加狐媚动人。

瑰清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陪我出去待会吧。”

雪还在下,漾月湖遐景渺茫苍白,乌篷船行在湖面,渺小如天地之一粟,唯有无边无际的涟漪扩散。

二人站在船头,忽有刺骨寒风呼啸而过,漫天大雪纷纷打来。

瑰清穿的很少,仅是穿了件单薄衣物,寒风刮来时便不自觉的退了退。

狐媚子犹豫片刻,仍是动手将自己的雪白狐裘披到瑰清身上。

哪成想,貂裘刚刚披上,瑰清就微微皱眉。

狐媚子以为是这个举动惹怒了瑰清,连忙道:“下次再也不会了,我只是怕你冷。”

瑰清声音微冷,“披回去。”

她愣住了,随即又眨了眨眼,最后小心翼翼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瑰清不作回答,缓缓伸出手,任凭雪花落在手心又转瞬融化。

她忽然记起那个男人曾说过一句话,“生命是很脆弱的,既可以是永恒的,也可以是流动的。”

就如这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轻打落到地上,就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已经有些入夜,漾月湖暮色渐重,可大雪仍未停。

瑰清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漫天雪花。

狐媚子陪伴在她身边,并未取回狐裘,却也不觉得如何寒冷。

她忽然想起那个凄婉动人的故事。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叫漾月湖,不曾名动天下,亦无恢宏建筑景观,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芜湖泊。

只有一对男女拟舟在此游玩。

一如初冬,一如眼前漫天飞雪。

那时的漾月湖有着无边的芦苇荡。初入冬的芦苇全部变成灰白色,那对男女停舟于芦苇荡前,十指紧扣仰望看雪。

就如同灰白色的芦苇一样,二人一起看雪,一起白了头。

也是那夜,权势滔天的男子对女子许下诺言,定要与她共座天下。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更何况帝王难于江山美人两不误。

他最终负了她,坐稳了江山。

她香消玉殒,善始而无善终。

一丛芦苇注视了千年,

一轮雪月等待了千年,

她仍在等他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字所起,最为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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