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香堂屋里面的灯先开启,然后双手分别握住香堂大门的左右两扇门,猛然拉开。
门外一片黑,我探了探头,发现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可就在我回头,准备关门时,发现我家两扇门上,挂着暗红色的血痕,血痕上面沾着些什么毛,而血痕的最下端,还有鲜血正向门槛的方向缓缓下滑。
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全身颤抖了下,一股冷意窜上了脑门。
物极必反,当一个人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也是他最冷静最胆大到不顾一切的时候。
我拿起电筒,猛地用力飞跳出大门,直接从阳坎上摔下去。我满腔怒火地在院里四下寻找,那一刻,我愤怒到感觉就算是找到一个人,我也可能会把他生吞活剥给弄死。
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我便往回走。
等我回到大门外边的时候,不由得惊得不敢呼吸。
只见地上有三只死乌鸦,它们身下的地面上,也是几摊鲜血。
不过让我最惊恐的是,那三只乌鸦竟然没有头,不对,是它们的头,不见了,像是被什么给硬生生扯走了。
我提起脚,快速将那三只无头死乌鸦给踢到院坝里,嘴里骂着转身准备进屋。
这时候,我才注意,大门上的血痕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对,我当时急眼了,想了片刻,才想到将两扇门关上看。
等给我就站在门外,将两扇门轻轻拉拢之后,发现大门上总共三道一米高的血痕,每道血痕都不乱,且是往下|流而形成。
乌鸦是很不吉利的东西,而我们农村,每家每户的香堂屋,又是最为神圣的存在。两扇大门推开,直接就正对祖宗香火……我简单联想到这些,感觉这事儿不对,只知道这好像有点不祥,后来我才知道这事情多么的邪门,多么的恐怖。
我迅速掩门,跑去找李瘸子。将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下,李瘸子手指翻动,大致掐算了下,便脸色大变,说赶紧去我家里。
他跟着我,匆匆到我家。他让我将那两扇大门关好,再把屋外的灯打开。
我关好门,拉亮屋外的电灯,李瘸子怒吼一声,差不多带着哭腔说:“我的乖也,十三,这不是乌鸦意外撞死,这分明是有人要取你的命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在屋内,所以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讲。等我跑出去,在屋外百多瓦的灯泡关照下,发现那三条血痕好像是三炷香的感觉。
“李叔,这这、这哪里说明有人要我命了?”,以李瘸子的本事,说有人要我命,那就是真有人要我命,这点完全不用怀疑。
但是,我真不明白,单凭三道乌鸦血痕,怎么就能表明要我命呢。
李瘸子直愣愣地盯着那三道血痕,眼神凶狠,牙关紧咬得他的脸都有些变形,他没有直接回我话,而是深深呼吸几口气,转身对着身后的黑暗,大声怒骂。
“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来对付人家仅剩唯一血脉,妈的,狗日的些生娃儿没屁眼。”
旋即他指了指门上的三道血痕,有指了指地上已经汇集成一滩的乌鸦血。
眼神发红地对我说:“十三,你站远点,再把它们全部连起来看,发挥你这个大学生的想象力,看你能看出什么。”
我转来转去,看了好一会儿,最终退到大门正对的阳坎边上,脑子里面才联想起了一样东西。
我对李瘸子说:“门上三道血痕和我最先的猜想一样,是三柱香的样子,而门槛下方现在已经汇集成一整滩血迹,就是个香炉。”
李瘸子点了点头,说:“对,正是这样。这叫乌鸦撞堂,乌鸦本就能带来晦气不干净的东西。单单用一直乌鸦血,涂在人家香堂屋的大门上,那家人轻则破财,重则大病不起。”
说着他又扫了眼大门,缓缓说:“那么,用三只乌鸦,弄成一个香炉插着三支香的样子,那是更加歹毒的手法。还好你发现及时,这血香还没有全部插进香炉,只插了两支进去。要是全部插好,我恐怕都救不了你。”
我不由得心头惊骇万分,问道:“李叔,单单这样子,就有如此邪门的吗?”
李瘸子说:“别看这血香和血香炉都不是真正存在的,虽然仅仅只是图样,但是足以破坏你家祖祖辈辈积下的阴德,吸阴不干净的东西来缠着你。”
说道这里,李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看了看大门处,有在自己周围扫视了一圈,不由得脸色大变地望着我。
“十三,那三只乌鸦呢?”
我指了指院坝,不解地说:“刚才我被吓得气到了,你三只乌鸦,被我几脚踢飞到院坝里头去了。”
听到我这话,李瘸子脸色一阵煞白,双目大大地睁着,旋即一拍脑袋,惊呼道:
“快、快,你、你你快去给我,把它们,统统都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