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说道:“落脚的地儿我已为你们备好,主人,你们随我来。”
夏宇龙他们紧随狼人,翻越了几座小山头。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两间歪歪斜斜的茅草屋。
“主人,咱们先在这落脚,此地寒酸了些。”
“老二,别说这些,灵山上的茅草屋咱们不也住得习惯吗?”
狼人领着夏宇龙他们进了茅草屋。
屋里的桌椅床凳一应俱全,只是显得老旧了些。
但家具的摆设井然有序,也被擦得干干净净,靠窗的桌上还摆满了瓜果。
不难看出,狼人是精心准备了的。
大胡子环顾四周,问道:“怎不见这家房子的主人?”
狼人回道:“我到来的时候,这房屋子已经塌了,屋内也乱七八糟的,我又重新修整了一番,我在这等你们已有两天时间了!”
原来,狼人与大胡子一行人,从西莲村往后山追来时,由于他寻主心切,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古树林中奔了去。
就这样,与大胡子他们走散了,还好他一路上留下了标记。
而小机灵感知佛光离自己愈发的近,便领着大胡子他们,踏上了进入西莲之巅的小道。
狼人一路搜寻夏宇龙的气味,进入深山之中。
在西莲山的半山腰上,与千面蜘蛛精率领的夜明蜘蛛军团,还有西风十二杀手厮杀了起来。
但发现主人并不在这其中,于是又往西北边追了去。
待走出了西莲山,却再也嗅不到主人的味道了,他断定,主人一定还在山里。
当看到西莲之巅佛光普照时,他心中有了底儿。
于是他寻得此茅草屋落脚等待主人,他在山中四处寻找,为主人备了些瓜果放在桌上。
在屋里,夏宇龙向狼人介绍了黄玉和大魔怪。
狼人笑道:“在之前已经见过了!”
他依着夏宇龙,呼黄玉为嫂嫂,叫大魔怪为二哥。
五人围着快要散架的圆桌落坐,他们分食了桌上的瓜果,吃了一些从寺庙带来的点心,全当晚饭了。
夏宇龙问狼人,自他们分开以后,发生了何事?为何变成了半人半狼的模样?
狼人回道:“那日我朝相反方向奔跑,灵杖法师吩咐士兵抓活的,我往林中而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没见他们追上来,于是我躲进了一杂树林中,哪知林中隐藏着一深坑,我前脚踩滑,掉了进去,正在这时,灵杖法师赶来,声嘶力竭喘着大气。”
“哈哈!”大胡子笑出了声,说道,“怎么没把这肺痨鬼给累死,真是便宜了他。”
夏宇龙道:“还是老二机灵,为我们争取了逃离的时间,不然那天我们不知道如何脱困了!”
大胡子点着头“嗯”了一声,道:“虽说他们是冲我们二人来的,如果我们被抓,岂不连累了仙儿与芯儿妹子!”
“后来呢?”夏宇龙看着狼人关切地问道。
狼人回道:“灵杖法师在四周转了半会儿,寻着我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再次来到林边,突然一士兵喊道,他们往那边跑了。那法师离开后,我在洞里待了两天,被一猎人救了出去……”
讲到这里,狼人却轻叹一声,继续说道:那猎人用铁链把我栓在他家门口,每天到了夜里,我便加倍思念主人,对着圆月嗷嗷嚎叫,那猎人见我太吵,打算在次日将我宰了,拿到集市上买钱,也就在这天夜里,月圆仙老下凡,把我救回了月宫,施于我仙术,让我变成了狼人的模样,到了月宫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狼族,是天狗下凡投胎的。”
大胡子嘿嘿笑道:“你这叫因祸得福,如今也是半个神仙了吧!”
黄玉掂了掂大胡子的脚,道:“你这话说的,也不想想老二与主人的分离之痛,老是爱说这些风凉话!”
看到大天二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夏宇龙喜不自胜。
但他又担心,大天二仅是为了见他一面,才来寻他的,短暂的相聚后,老二又要回到天宫里去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又哪里知道,大天二为了寻他,不知遭遇了多少波折。
夏宇龙看着狼人,问道:“老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还回月宫吗?”
大天二坚定地回道:“老二哪里也不去,誓死追随主人,主人在哪,老二就在哪!”
夏宇龙“嗯”了一声,又问道:“圆月仙老知道此事吗,他同意你下凡?”
狼人拍着胸脯,笑着回道:“主人不必担心,圆月仙老绝无异议,他是个明事理的仙家,他说人各有志,尊重我的选择,这不,我才到阳界来寻你们了!”
听了狼人的话,夏宇龙总算把心放宽了。
他暗暗感激上天,把自家兄弟平安地送了回来,还施于了仙法,平定三界,他又多了一份自信。
问到张仙时,夏宇龙陷入了沉默,眼里噙满了泪水。
大胡子他们也均陷入了哀思。
见到大伙儿的心情如此沉重,狼人知道,仙姐一定遭遇了不测。
此刻,最伤心的还是主人!
他不忍心再揭伤疤,随即话锋一转,看着夏宇龙,说道:“主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宇龙从悲痛中回过神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狼人笑道:“芯姐的父皇是月宫的宫主,原来她爹爹妈妈真是天上的神仙啊!”
“啊!真的么?”
夏宇龙惊喜交加。
突然,他眉头微皱,自责道:“芯儿因为我摔下了悬崖,如今生死不明,我……我……对不起她,更对不住她爹爹妈妈!”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狼人安慰道:“主人不必自责,望月山是圆月仙老经常带我游玩的地方,那夜,我跳下悬崖寻主人的时候,我嗅到了悬崖边上的仙气,芯姐定是被仙老救回月宫里了!”
“啊,真的么?”夏宇龙悲喜交加,双眼闪着金光,情不自禁地捏紧了狼人的手。
狼人点着头:“如果主人还不放心,哪天我回月宫替主人一探究竟。”
“如是这样,就太好了!”
夏宇龙坐直了身子,望着逐渐升到窗台上的圆月,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期待与芯儿再次相逢,希望芯儿一切安好。
蓝芯哭瞎双眼的事情,黄玉与大胡子本想也一并说出。
但又担心夏宇龙过度自责,二人对望一眼后,也都罢了口。
夏宇龙心怀大开,令在场的人都很高兴。
大胡子嘿嘿笑道:“等平定了三界,大哥替你到月宫宫主那里提亲去,月宫宫主如果不同意,抢我也要替你把她抢回来!”
黄玉“呸”了一声,道:“说哪里的话,三弟平定了三界,就是天下之主了,月宫宫主夹道欢喜还来不及呢,岂有不同意之理!”
只听得狼人身旁鼾声大作,此时,大魔怪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
已近子夜,大胡子挽着黄玉,进入了隔壁那间茅草屋,二人有正事要办。
夏宇龙腾出房间,让大魔怪到床上休息,自己则与狼人往屋外走去。
他们还有说不完的话,比大胡子他们的事情更为重要。
二人边走边聊,坐在了茅草屋附近的草坪上。
圆月洁白如洗,高高地挂在了清朗的夜空里。
左右两边的山脉直插天际,离圆月是如此之近,远远望去,就像两只巨手,将圆月高高托起。
在这山坳里观赏圆月,别有一番风味。
夏宇龙与狼人久别重逢,二人兴奋异常,均无睡意。
狼人与夏宇龙讲起了月宫中的趣事,以及圆月仙老带着他云游四海的所见所闻。
夏宇龙向狼人叙述自分别后经历的事情,二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又惆怅黯然。
当说到仙儿的遭遇时,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总之,二人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是上天赐给彼此最好的兄弟。
大魔怪熟睡如猪,却被隔壁有节奏的嘎吱声给吵醒了。
他知道,大哥与大嫂又在缠绵悱恻了。
此时的他,只感觉到无比的孤寂与凄冷,心中是惆怅与憎恨的。
他愤愤地暗骂道:“娘的,虽然你是我大哥,但你抢了我的女人,我不服你,我只服三弟,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抢回我的女人。”
夏宇龙与狼人一直聊到了圆月偏西,二人依旧毫无睡意。
突然,狼人想到了什么,说道:“主人,就在昨天,我上山采瓜果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夏宇龙问道。
狼人回道:“我看见,后山的枯草林里,全是一堆堆白骨,而且遍地的坟墓已被刨开,里边散落一些零星的白骨,大部分白骨已被移至了枯草林中。”
“此手法好生熟悉!”
夏宇龙觉得此事蹊跷,与狼人往后山上去了。
说是后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坳子。
二人在山坳里四处转悠起来,满地的白骨使他们不知从何落脚,踩在上边“噼里啪啦”作响。
清冷的月光下,夏宇龙拿起几具白骨,细细查看起来。
白骨并无异样,唯一使他感到疑惑的是,每具白骨里边都散发着袭人的阴气。
当他查看被扒开的墓坑时,在坑壁上看见了细细的爪印。
他惊出一身冷汗,惊骇道:“是阴山老妖?”
狼人说道:“这老妖死性不改,又出来祸害世人了。”
夏宇龙眉头紧皱,接连查看了十几个墓坑,坚定地认为是阴山老妖所为。
二人准备转身离去……
夏宇龙无意中瞥见,在一墓坑最边上的角落里,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光亮。
他跳入那墓坑,抽出铁锹,翻去了掩盖在上边的泥土。
一片幽蓝色的花瓣露了出来,他俯下身子,将那花瓣拾起放入掌中。
花瓣仅有拇指般大小,不时地闪现出幽蓝色之光,光亮寒气逼人、刺入骨髓。
夏宇龙将花瓣放回了铁锹上。
在其他墓坑里,狼人也寻来了同样的几片花瓣。
夏宇龙将七片花瓣围在一起,摊在了锹面上,每片花瓣几乎一样,但形状和纹路各有不同。
狼人问道:“主人,莫非它们是阴界梅花么?”
夏宇龙又仔细打量了起来,七朵花瓣凑在一起,还真像极了一朵梅花。
狼人的话也提醒了夏宇龙。
他思索片刻,想起《论阴界繁花》一书中写道:“磷花寄生邪灵物,片片花瓣独自开,非梅是花入寒骨,坠入凡间化清雾。”
“嗯!”他点着头,回道,“这是阴界磷花,它们专门寄生在灵妖身上……”
说到这里,夏宇龙陷入了疑惑,自言道:“可是这灵妖又是谁呢,难道就是阴山老妖本人吗?在灵山上与之打斗的时候,没发现他身上有磷花啊,莫非他的妖法又精进了不成,又或者他有了其他帮凶?”
突然间,七瓣磷花自铁锹中腾飞而起,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
幽蓝色的磷火煞是迷人。
但夏宇龙却隐隐感到不安,因为古书中还提到:“磷花过处寸草不生,万事万物皆为萧条。”
磷花燃尽,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了月色之中。
就在这时,山头那边隐隐传来了说话声,由于距离较远,加之夜风惊扰,很难听清楚这“夜话”的内容。
夏宇龙与狼人均是心中一惊,大半夜的,还有谁不休息,莫非是哪路妖魔不成?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循声轻步追踪而去。
过得半顿饭工夫,二人来到了一村子边上。
该村子已变成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掩映在杂草丛中。
那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二人趴在草丛边上迟疑之际,说话声从残垣断壁里传出,侧耳细听时,却是在窃窃私语。
“走,去看看。”
夏宇龙抽出铁锹,领着狼人跳出草丛,直奔村子而去。
折过一座小石桥,眼前景象,让夏宇龙他们都惊呆了。
只见村口一株盘根错节的古桃树上,挂满了一具具干尸,男男女女大约有上百人。
这些干尸口吐长舌、面目狰狞,看起来极为吓人。
夏宇龙不由得惊叫一声:“千年树妖。”
他看着狼人又愤愤地道:“哼,一定是千年树妖干的好事!”
“主人,快走。”
狼人嗅到了空气中的杀气,护着夏宇龙往右边奔去,躲进了古桃树附近的杂草里。
四周一片沉寂,让人窒息。
二人小心翼翼地扒开了杂草……
只见八个身穿红色披风的女子,自夜色中幻化而出。
她们嘻嘻哈哈地笑着,走过了石桥,来到古桃树下一字排开,舞动起纤纤玉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宇龙和狼人心中寻思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一定在念什么恶咒?”
淡淡的月光照射下,那八个红衣女子身材苗条纤细,个个面容惨白,嘴唇红似殷桃。
年龄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们不像凡间女子,倒像是邪恶之物。
果不其然,那八个红衣女子露出了青面獠牙,手上也都长出了一指长的红色利爪,身上还冒腾着一股股妖黑之气。
古桃树上那些干尸的魂魄溢出,纷纷跪在了那八个女子身前。
狼人低沉道:“主人,她们是招魂八女,专为邪恶力量招魂的。”
话音刚落,一顶红色轿子,在石桥上爆闪而出。
抬轿的是四个身穿黑色连帽披风的男子,他们的头上均被帽子遮盖着,看不清面部。
紧跟在轿子后边的是两排黑衣人,每排十个,穿着打扮与抬轿人如出一辙,只是手上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锁魂钩
最后边的两人,每人手里挽着一圈长长的银链子,很长一段链子正拖在地上,发出哐啷啷的轻响声。
来到古桃树下,其中一抬轿人掀开了帘布……
用讨好的口吻说道:“公主,请!”
一头戴面纱斗笠的白衣女子,自轿子里边走出,她身材高挑丰腴,向那八个红衣女子缓步前来。
那为首的红衣女子抢上一步,俯首跪地,说道:“公主,一个不剩,全都在这里了!”
白衣女子“嗯”了一声,说道:“很好,把他们都带回去吧,听候发落。”
“啊!”夏宇龙在心中惊叫一声,“这声音与仙儿好像啊!”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狼人自然也能听得出来,他心中也惊道:“是仙姐姐?”
就在二人对望之时,那二十个黑衣人,从轿子后边蹭蹭蹭地涌上前来。
他们甩出锁魂钩,扣住了那百来个魂魄的锁骨,将他们从地上拽起。
再用链子把他们的手脚系好,压着他们往河那边走去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那白衣女子问道:“村子里的那些人呢?”
红衣女子回道:“禀公主,他们的魂心已经四散,属下无能为力了!”
白衣女子怒“哼”一声,追问道:“是何人所为?”
红衣女子战战兢兢地回道:“属下正在核查,待查明后再禀报公主。”
“嗯,尽快查清此事,不能再等了,再拖延时间,谁都得死!”
突然间,有十个身穿长袍、头戴斗笠的大汉,自村子的东南方向杀将而来。
他们手持弯刀,脚掌点着草尖,速度快如轻风。
来的正是西风“十二杀手”,他们与蜘蛛军团大战时,已殒命两人。
这十人已和白衣女子交上了手,寒光之下,他们每人使出了看家本领,意要将白衣女子置于死地。
白衣女子有招魂八女护着,双方人数相当,彼此间均占不了对方的便宜。
斗得几个回合,那抬轿的四名黑衣人,也加入了缠斗之中。
白衣女子手中虽无兵刃,但她轻功十分了得,西风十二杀手每刺过来的一刀,她都能轻而易举地避之。
夏宇龙紧盯白衣女子,想从她的招式中寻找到张仙的影子。
但那为首的刺客已使出了几十招,她均能轻松回旋,却未曾出过半招。
飞身之术均出自于体内真气,夏宇龙自然看不出白衣女子的任何破绽。
他心下寻思道:“这女子的飞身术,要比仙儿高处许多,她明明内法深厚,却不出招,她是在刻意隐瞒?还是本就不会得一招半式?如果她手中有兵刃,便能断定她是不是仙儿了。”
突然,双方停下了打斗,形成了对峙。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才十个人了,应是改口叫西风十刺客了吧?”
为首的刺客“呸”了一声,喝道:“十个又怎样,今夜就是你魔界妖女的死期!”
白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也不想杀你们,识相的就让出条道儿来,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如何?”
为首的刺客冷声一笑,缓缓地道:“我们可不能放过你们,长老说了,三界与魔界势不两立,凡见魔界之人不诛之,提自己的人头谢罪!”
听了这一番话,夏宇龙心想,西风长老对待异己虽然赶尽杀绝、手段残忍,但对对待魔界他却以三界大局为重,这长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衣女子不屑地道:“我奉劝各位几句,可别把西风长老想象得太好了,哈哈,他就是个怕死鬼,更是个两面三刀之人,或许他现在已经投靠我们魔界了呢!”
“你妖言惑众!”那为首的刺客怒不可遏,高举胯刀,与他的九名随从又拉开了打斗架势,“我们长老法力无边,岂会委身于你们魔界,任由魔界残害天下苍生,他必定统领三界正义,铲除你们魔界。”
正在此时,大胡子、黄玉、大魔怪三人,不知从何处窜出,悄咪咪地来到了夏宇龙身旁。
大胡子低声问道:“三弟,白衣女子说话怎么这么像仙儿妹子啊,她不是命陨天琅山了吗?”
夏宇龙回道:“我也听出来了,但是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仙儿……”
话说间,白衣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快速转头,向夏宇龙这边看了过来。
由于被斗笠上的面纱挡着,根本看不清她的面部。
“哎呦,这眼神如刀!”
大胡子他们担心被白衣女子发现,均把头缩进了草丛中。
只有夏宇龙仍盯着白衣女子,不肯将眼神移开。
此时的通天眼还未完全恢复,面纱下的面容,他自然是看不清楚的。
也不知白衣女子有没有发现夏宇龙?她若无其事地把头扭了过去。
“哈哈!”她笑出两声,朗声说道,“西风长老算个什么东西,他有这个本事统领三界吗,真正统领三界之人还没出现!”
话毕,她幻化成风,进了轿中。
那四个黑衣人抬着轿子,向西北方向疾奔而去,招魂八女紧随其后,眨眼之间,全部消散在了月色中。
“快追,别让他们再跑了!”
西风十刺客踩踏草尖,疾追而去,他们速度轻快,很快边进入了前方的密林深处。
突然间,村子东南角的废墟里又窃窃私起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白相间的幻影从中窜出。
它“喵喵”地叫着,也往西北方向飞去了,它身后,还拖拽着一串长长的妖黑之气。
大胡子看得急眼,脱口说道:“猫……猫妖!”
夏宇龙点着头,道:“不错,是九命猫妖,古书上说,猫有灵性,其命有九。”
他心下寻思,九命猫妖与那白衣女子不会是一伙的吧?
但想到白衣女子与红衣女子方才的对话,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大胡子环顾四周一眼,月光之下的残垣断壁中,透露出丝丝诡异。
他哈哈一笑,说道:“真他娘的有意思,这是个热闹之地,保不定待会儿又会出现什么怪妖来。”
夏宇龙看着大胡子,问道:“胡大哥,你们怎么也追到这里来了?”
大胡子正要回话,黄玉担心他说漏了嘴,闹出洋相。
抢先说道:“听到了打斗声,见你们已不在了屋里,就闻声赶来了。”
黄玉的回答没有毛病。
其实那时候,大胡子与黄玉,正进入到二人的快乐世界里,又怎去理会外边的事情?
这里里外外的嘈杂声,搅得大魔怪六神无主,他踹开了大胡子他们的房门……
扯着嗓子嚷道:“完事了没有,外边打架了不知道吗,你们就不顾三弟的安危?”
二人的激情嘎然而止,这才知道外边已打得一片火热,不敢怠慢,整理好衣裤匆匆赶来。
大魔怪愤愤不平,手中的黄土被他捏得稀碎,妒忌和怨恨始终伴随着他,成为了他心中回不去的阴霾。
圆月已经偏西,天很快就要亮了,夏宇龙他们已无心睡眠。
为弄清白衣女子的身份,夏宇龙放弃了回灵山看看的念头,领着大胡子一行人,往白衣女子离去的那方追去。
一路上,村落凋敝,一波接一波的穷苦百姓自北方逃难而来。
路上白骨堆积成山,乌鸦遍地啄食腐肉,见到夏宇龙他们却也不躲不避。
越往西北方向去,沦为地狱的村子也越多,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片废墟,藤蔓杂草已爬满残墙。
有些人吊死在桃树上,变成了干尸,有人则被吸尽阳气,横死在房前屋后……
总之,除了呱呱叫的乌鸦外,已看不到一个活物。
连村子附近的坟包子,也都被掀开了。
在坟坑和废墟中,夏宇龙又陆续发现了磷花花瓣。
一行人的到来,搅动了疝气,桃树上的干尸均化作一瓣瓣桃花,洋洋洒洒地落入泥土中不见了。
大胡子怒了,骂道:“娘的,这厮已命陨天琅山,但仍旧阴魂不散啊,三弟,她在挑战咱们的底线!”
夏宇龙沉声道:“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蹦跶不了多久了。”
黄玉沉思片刻,说道:“在冥城里我听说,蓝色妖姬为尽快解除天魔战神封印,在天琅山上,她吸取了树妖的妖法,然后就往魔山来了……”
大胡子接话问道:“夫人的意思,有可能是蓝色妖姬所为?”
黄玉回道:“很有这个可能,一来为魔界起兵造势,二则可让天魔战神获取更多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