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好久适才在村头树荫底下遇到几个拉家常扯闲话的婶子。其中一人似是很懂些脂粉首饰的行情。
直说自个儿娘家侄儿在永陵城里的首饰铺子做工,干得好了光月钱都能拿好几两。
侄儿非但有出息还特别孝顺,之前为了请她说媒才刚送了自己一些款式时兴的首饰,样样都是值钱货。
妙清闻言忙将自己一对坠子拿了出来,请那妇人瞧着给个价钱。自己应急只要给钱就能出。
既然她侄儿是首饰铺子的伙计,有的是人脉关系,随便找个主顾卖了那也是赚的。
那妇人拿着坠子试了又试,戴了又戴,却只是不给出价。
一会儿嫌弃翡翠成色不好,一会儿又说是二手货样式不及她侄儿送的新颖好看。
可嘴上这样说着,手里东西却是攥得紧紧的。
妙清心里明白,这妇人显然是瞧上了东西却出不起价钱。
自己左不过都是为了抓药应急,这妇人的丈夫恰好这几天闲来无事正天天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既然如此,妙清也就懒得谈什么价钱,拿出方子称只要将那方子上的药材凑齐了每天按时按点的送来,只需一个疗程那坠子便当自己送她了。
妇人一听,只乐得合不拢嘴。
钱没有,那山里的药材还能没有么?她男人有的是力气,顺带着采上几副药的事就将这上好的翡翠坠子得了,怎能不心生欢喜?
谁知适才刚过了一夜,这妇人就变了卦。
说是他娘家侄儿昨夜刚好来家里做客,看了那坠子说根本就不值钱。是以随便在院子簸箕里捡了几根晾晒的草药权当抵了这坠子钱。
如此欺人太甚,妙清哪里肯依?伸手便将她院里簸箕给扬了。
那妇人一看这还得了,岂能让一个外乡人跑到自己家撒野?
二人剑拔弩张眼看便要打起来,还好那看热闹的姑姑婶子围了不少,立刻便将二人拉开了。
妙清打架兴许不行,但因着妙音母女俩的关系,打小一张嘴皮子却炼就得十分刻薄。
连珠炮似的一通狂轰乱炸,虽说没有半句污言秽语,却尽捡那难听的直往那妇人心窝子里戳。
那妇人是村里周家老二的媳妇。因着娘家是永陵城边上的,自诩是个城里人,平日里总爱显摆,从不把村里这一众没见过世面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在眼里。
直至今日被妙清这一嗓子拆穿,众人适才明白原来这周老二的媳妇儿装得人五人六,其实和大家伙儿一样也就是个穷苦出身。
连首饰上尚阳坊的烙印都瞧不明白,更别说什么水光成色。张口闭口尽是些外行话,便是给个珍珠也能当成了鱼目的泥腿子罢了。
那妇人在乡亲们面前可谓是颜面尽失,一向拿腔拿调的派头也不装了,转头便回家放了看家护院的大白鹅来叨妙清。
妙清从来只知道狗能咬人,哪里知道鹅也会咬人。
且这大白鹅不知被养了多少年月,颇有灵性,便如成了精一般满院子的人不叨,非就追着自己一个人叨。
妙清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去,那鹅竟还在后头穷追不舍,直到妙清跌跌撞撞滚到了田里,这一人一鹅才正式扭打到了一起。
妙清许是一路被追出了气性,竟也生出了几分胆色。
对付大鹅的诀窍便是不能怕了它,迎难而上,趁机一把扼住其脖子便就赢了。
妙清跟这大鹅你来我往好些回合,直被叨得满身乌青这才摸出了门道,一击制胜将那大鹅给捉到了手里。
妙清被周家老二的媳妇这一顿欺负,正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听了陈老爹的话将那大鹅还回去?况且自己一对上好的坠子难不成连只鹅都换不来?
陈老爹听了妙清的话也觉周老二的媳妇欺人太甚。左不过看在妙清是个孤身一人的外乡丫头,那东西占了也就占了。
倒没想到妙清这样泼辣竟将她家的大白鹅直接捉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