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炎一边惊叹,一边摆着手指头念叨着——
“天仙雷劫,六重五十四道天雷呢,我怕头领他撑不住……”
邛山似乎见多识广,嫌弃道:“以于头领的修为,撑过两重天雷应非难事,却怕五重、六重天雷……”
又一重的九道天雷落下,
于野已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
他头顶之上,一团诡异的光芒在吞吐不定。他的下方,乃是十余里大小的残星,好像不堪雷火之威,竟然在缓缓摇晃。他一把扯去破碎的道袍,现出一身赤红色的龙甲,随着雷劫的再次爆发,他顿时淹没在疯狂的雷火之中……
随着雷火的闪烁,百里外的三道人影一明一暗,而无论彼此,均是屏息凝神,两眼一眨不眨。
片刻之后,第五重天雷“喀嚓”落下。
于野双手举起一尊金鼎奋力往上,却被井口粗细的雷火砸得连连后退,最终狠狠摔在残星之上。
“头领……”
“哎呀,不出老狐所料……”
奎炎与邛山失声惊呼。
青衣也是双手纠结,两眼透着焦虑不安之色。她目睹过无数次天劫,却从未这般患得患失……
又听奎炎与邛山惊喜出声——
“哈哈,头领无恙……”
“嗯,果然不负老狐所望……”
残星之上,飞起一道火红的人影,手里抓着一尊金色的大鼎,直奔千丈高空扑去。与此瞬间,虚空猛烈扭曲,光芒骤然闪烁,第六重的九道天雷带着凌厉的威势咆哮而下。
“轰、轰——”
飞起的人影猛然举起金鼎,却被凶猛的雷火吞没,便仿若迎头撞上急流瀑布,连人带鼎摔落下来。雷火的轰击之下,偌大的残星摇摇欲坠。却见于野在乱石堆里挣扎怒吼,忽然两头银色的蛟龙冲天而起。
“轰、轰、轰——
”
“砰……”
两头蛟龙虽然去势凶猛,却未能挡住雷火之猛,连声的轰鸣之中,又是一声巨响,十余里大小的残星竟然折断碎裂,随之金鼎消失,迸溅的飞石裹着一道火红的人影飘向远方。
“头领……”
奎炎与邛山大惊失色,便要不顾一切冲过去。
却见一头蛟龙已穿过碎石,及时拦住于野,并将他驮在背上。另一头蛟龙随后而至,虽然也是遍体鳞伤,游走艰难,彼此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虚空扭曲,闪烁的光芒归隐,一度肆虐猖獗的天劫就此消散一空。
转眼之间,两头蛟龙盘旋而回,忽又双双消失,仅剩下一位于野,犹自披头撒发、四肢赤裸。他扯出一件道袍披在身上,摇摇晃晃道:“各位,返回贼星!”
“啊?”
奎炎怔了怔,忍不住怒道——
“两个多月来昼夜不停,刚刚赶到此处,未及歇息片刻,你又要返回贼星?”
“唉,这是成心要累死老狐啊!”
邛山附和一声,又苦着脸抱怨道:“仅有一处落脚之地,也没了!”
于野却置若罔闻,自顾整理衣着。
此时他的依然摇摇晃晃,虚弱不堪,而身上却透着雷威,两眼更是透着慑人的光芒。
一旁的青衣沉默片刻,出声道——
“一时无处可依,也无处可去,即刻返回贼星,当为明智之举。而返程不再匆忙,途中借机歇息便是!”
邛山连连点头,道:“仙
子以理服人,老狐深表敬佩!”
“且罢!”
奎炎竟然没了脾气,附和道:“以理服人,总好过以拳脚服人!”而他话音未落,又摇头晃脑道:“头领,我没说你……”
两个家伙素来肆无忌惮,却唯独不敢顶撞青衣。
于野摸出一把丹药塞入嘴里,带着艰难的神色喘了口粗气,稍稍辨认方向,转身踏空而行。
邛山冲着奎炎瞪了一眼,随后追了过去。
青衣看着三人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
于野虽然沉默寡言,却说一不二。奎炎与邛山喜欢背后拿他取笑,并无敬畏之心,而每逢关键时刻,又总是拼死相随。
那是怎样的交情,她着实不懂……
一行四人狂奔了两个多月,皆疲倦不堪,而刚刚渡过了一场天劫,尚未来得及缓口气,便又匆匆踏上了返程。
半日之后,于野终于支撑不住,只得由奎炎与邛山轮番搀扶,所幸没有遇到意外,途中倒也顺利。而每隔三两日,便在途中稍事歇息,虽然放缓了行程,却避免了过于劳累。
星空之中,四道人影奔着贼星的方向飞去。
一个月之后。
三位老友的状况尚可,于野依然是神情虚弱。但凡渡劫,免不了一番闭关修炼,他却不得不将时辰消耗在奔波的路上,致使他所提升的修为难以施展自如。又过去半个月,贼星已愈来愈近,他吩咐调转方向,前往妄城所属的离星。
他要设法静修一段时日,再行返
回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