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司黍从震惊中回过神，苏千殷已经低下头，用力抱住了他。

“世界毁灭了，就再也没有那些罪恶和动荡，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她轻轻说道，“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我们都可以共同奔赴，这样不好吗？”

李司黍沉默了许久，微微动了动身，从她冰冷的怀抱里抽离出来。

“……不好。”

他低着头，不愿去看她的眼睛。

“这跟姐姐教我的不一样，是你教我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是你教我人类之间的喜怒哀乐，也是你告诉我……”

李司黍攥紧了手，“要认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

他现在已经做到了。

也开始有了人类的样子。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回到正轨，保护好苏千殷曾经所珍视的一切。

“小怪物，你真的变了好多。”

苏千殷面不改色的伸出手，摸了摸李司黍的脑袋，就跟从前一样温柔。

是她亲眼见证他从一个不懂爱的怪物，慢慢成长起来的。

这期间他学会了怜悯，学会了思考，也懂得了守护和珍惜。

“但是我也变了。”

她说，“我已经不愿意了。”

这一路走来，她的内心一直都在倍受煎熬。

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眼前浮现。

她看见，蔡礼雯抱着断掉的头颅向她哭泣。

“我不会希望他们好过的。”

她看见，赵那宣的眼里一片死寂。

“疼久了，不想活也正常。”

她看见，孙妙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苏千殷来保护别人！”

她看见，黄珍薇无助又麻木的眼神。

“千殷……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无数回忆冲进脑海，她发现自己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如今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抗衡了。

“我会用尽全力毁掉这个世界。”

苏千殷看着李司黍已经湿润的眼眶，淡淡一笑。

“直到罪恶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