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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可敢来大荒山上饮酒?(第2 / 2页)

突然想起这白骨宫阙的雏形,是由他那顽劣的太子建造。

古辰嚣已死。

死在了大伏贼子陆景手中。

“也好。”齐渊王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目光穿过血色雾气,穿过泥泞之地,又穿过堆满头颅的街巷中,落在两人身上。

“我建起亡魂府邸,得重安王残魄,不知可否掌控月轮邪物?”

齐渊王越发兴奋了。

……

小院里满是酒坛子。

南风眠大口喝酒,脸上却有些烦躁。

“便是喝了这么多酒,也盖不住骊安府的血腥气。”

苏见霖、苏见川两姐弟鬼鬼祟祟的爬上墙头,四处张望着。

养鹿道人唉声叹气:“无用的人都被杀光了,这几日齐国朝廷在寻我这等道人,寻不曾还俗的和尚。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难免要被捉去砍头。”

南风眠瞧不上这般胆小的养鹿道人,冷哼一声说道:“在灵潮之前,你可是强渡六次雷劫的武仙人,伱那鹿杖可以敲碎大龙象仙人的头颅,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胆小了?”

苏见霖、苏见川听到南风眠这番话,只觉得自家小师弟太过大胆,也太过失礼,怎生这般说师尊?

虽然是实话,却终归太过难听了些。

可旋即他二人又想起,养鹿道人是想要收南风眠为徒,南风眠却并不曾答应下来。

“你不懂,齐渊王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齐国朝廷上上下下都是疯子。

比如就住在几条街以外的刘国丈,他本是大刘皇后生父,却因为大刘皇后触怒了齐渊王,这国丈亲自入宫,亲手将自家大女儿剔了一个干净。

又将刘皇后的妹妹送入宫中,便是如今的小刘皇后。”

养鹿道人一边摇头,一边诉说着这疯癫的齐国。

“你既然这般怕,又何必待在骊安府?”南风眠斜眼看了一眼养鹿道人,怒声道:“骊安府因为这番动荡,买不到米肉,就连我备下的美酒都已经被你们喝光了。

你们离开骊安府,月轮也可以少做几人的饭食。”

苏见川苏见霖纷纷摇头。

“小师弟大约是怕我们留在骊安府中太过危险,这番激将法也委实太过拙劣。”

南风眠大怒,这哪里是什么激将法?

恰在此时,养鹿道人看向南风眠腰间的醒骨真人,忽然说道:“总不能留你一人送死。”

南风眠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在建起亡魂府之前,齐渊王不会杀我。

他想在那府中留下我的醒骨真人,也留下我的残魄。”

养鹿道人道:“快了,快了。”

是快了。

齐国朝廷这番大肆杀戮,稷下剑阁、横山神庙俱都不曾有丝毫阻拦。

他们终究与恶孽的君王同流合污。

“勤修一字剑诀,教出三位行侠仗义的剑道大豪客,在商旻未出之时,能够与秦国剑圣争辉的的齐国剑圣不再是迂腐之辈,却成了齐渊王沉默的帮凶。”

“横山大仙祭虽然背叛了人间,可以往他好歹怜悯天下生名,为寻一位凡人孩童尸骨,就愿意劈开鲁河。

正因为他这份善念,他才能从鲁河中得到飞景、流采、华铤三把名刀。

现在那横山上云山雾罩,横山老人再也看不到鲁河中的枯骨了。”

“还有太梧朝旧贵族齐家,他们被齐渊王连杀十九子吓破了胆,明明对天下士子有着难以想象的威望,齐家老祖宗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齐国已经完了!”养鹿道人十分认真的对南风眠说道:“等齐渊王杀够了人,建起了亡魂府邸,你也快死了。”

“我曾经在真武山上教你修行,又怎好看着你的血肉溶于血池中,白骨成为齐渊王座下的宝座,残魄入那死魄府中?”

养鹿道人说的十分认真。

南风眠听得也十分认真。

正巧月轮做了饭食,正来了院中,想要叫他们吃饭,她也听到养鹿道人这番话,替自家公子感动。

可短短三五息时间之后,南风眠眼里忽然有些狐疑:“我去真武山上修行之时,真武山上的那些道士就看你不顺眼,莫不是把你那小屋拆了,你们回不了真武山了?”

养鹿道人顿时破防,怒道:“真武山可不是真武观的,真武山上还有一片桃园,真武山下还埋着盖世的魔头,我那小屋也是道观,道观前养着十几头鹿,里面供奉着真武相,不比真武观差了去,他们岂敢拆我的小屋?”

“那你怎么赖着不走?”南风眠看着养鹿道人。

养鹿道人正要解释一番,又看到南风眠眼中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

他不愿意与打趣他的南风眠说话了。

南风眠却走上前来,与养鹿道人并排蹲了下来。

“你走吧,我想做的那档子事,人多了也无用。

你留在这里,我反而更多几分牵挂。”

南风眠说到这里,忽然拍了拍胸膛,笑道:“你这几日鬼鬼祟祟不敢出门,可曾听说了我那结拜兄弟做下的大事情?”

“他之所以能成事,之所以连皇子都能宰了,就是因为太玄京中无他牵挂之人。”

苏见川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听说了、听说了,景先生连那苍龙都斩了。”

“所谓近朱者赤,陆景能杀大伏的皇子,能斩大伏的苍龙,就是因为我这做哥哥的教导有方,有我南风眠杀山阴大都护岳牢在前……”南风眠来了兴致。

“快别吹了,陆景先生是天下少有的文人,你是他的结拜兄长,却不知近朱者赤是骂人的话。”养鹿道人不愿与南风眠蹲坐在一起,他不再唉声叹气,反而直视着南风眠的眼睛询问道:“你这般急着赶我们离去,是想要做什么?”

南风眠张扬的神色收敛,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醒骨真人。

“老道,你觉得我的天资如何?”

养鹿道人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月轮,心道道:“你得了人间最大的机缘,又在梦中见真武,若能持之,你便不止于空悬已久的天下刀甲,你将是禹先天、虞乾一、大烛王一般的人物。”

南风眠见养鹿道人不答,便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若入那亡魂府中,对于齐渊王必有大助力。

齐渊王不杀我的原因便在于此。”

“所以……我打算借此机会拆了他的白骨宫阙,看他是否会杀我。”

养鹿道人、苏见川、苏见霖面面相觑。

“师弟,你活腻了?”苏见霖直接了当问道。

南风眠摇头道:“我身在骊安府,天天闻到这般的血腥气,偏偏我又养了一颗跋扈刀魄。

养了跋扈刀魄,却只能天天以血腥气下酒,以人头为景观,实在不合我南风眠的气性!”

“我要跋扈一回。”

……

陆景梦到了南风眠,他梦到南风眠站在一座巨大的雕像前,天上有月光照下,他那兄长浑身闪着光,似乎与那雕像融为一体。

他夜里醒来,忽然有些想念与南风眠、南雪虎一同在南府中醉生梦死的光阴。

可他并没有时间沉醉在昔日美好的回忆中,因为他收到了一张请帖。

这请帖是由青铜制成,其上只有八个字。

“可敢来大荒山饮酒?”

这请帖凌空飞来,却轻描淡写的落在太华山太华城中。

姜先时匆匆前来,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请帖出自谁人之手。

“北秦大公子要请我饮酒?”

“这倒不算一件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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