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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银光乍泄云与雾,惊落青竹七十支(第2 / 2页)

任凭竹林中有许多蚊虫,都无法近其身。

这中年人,正是盛府大客卿钟于柏。

盛姿坐在钟于柏对面,低头品茶,可许多时候她也会抬头偷偷望一眼对面的钟于柏。

因为钟于柏此刻的眼神,显得极为郑重,时不时闪过一道惊奇之色,令盛姿极感兴趣。

“钟大家平日里不苟言笑,行走如风,眼神自始至终都是那般波澜不惊。

可今日……”

甚至心中窃笑:“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这陆景对于中正的见解确实不凡,能够令钟大家色变,那几式降马术也有着落了。”

盛姿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那一匹难得的西凉道名马。

它到府中已经有许多时日,可这匹马戾气深重,野性难驯,盛姿时至如今,都不曾骑一骑这素踵。

“那陆府少年是说……这些体悟见解,俱都是来自于先贤,来自于儒道典籍?”

良久之后,钟于柏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十余页草纸整齐罗列起来,又用衣袖擦了擦眼前的茶桌。

这才将草纸放在茶桌上,唯恐桌上的灰尘、水渍会弄脏这些草纸。

“陆景原话便是如此。”盛姿道:“这关于中正的见解以及体悟,陆景都说没有明确的典籍出处。”

她说到这里,大约又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另外一张草纸。

“这是我从陆景那里拿到的四行文章,是陆景练字的时候书写,我十分喜欢这四字文章,便找陆景要了过来。

这几句,倒是有出处……”

盛姿摊开草纸,递给钟于柏。

钟于柏搓了搓手,接过草纸,仔细看去。

入目之处,这几行文字,有龙飞凤舞之势,又有勐虎凶豹之姿,充满了极独特的美感。

“嗯?你说这是陆景练字的时候写的?”

钟于柏语气明显急促了许多,他目光又转到桌上的中正注解。

发现中正注解所用的楷体,与这四行文字所用的草书,有些笔锋,确实极为相像。

“这少年……竟写了这么一手好字?”

钟于柏眼神灼灼,他仔细看去,只觉得这草纸上的笔墨紧凑有力,笔笔藏锋,线条又显得浑厚古拙,疏忽间又变化无常,令人沉浸其中。

除了些许勾勒处也许是因为力竭而有些飘忽不定之外,这一手草书,造诣之高,令钟于柏都为之敬佩。

“这字写的好吗?”盛姿笑道:“我也觉得这次极富美感,龙飞凤舞却又不越规矩。

不过,我索要这张笔墨,倒并非是为了这字,而是为了那四行文章,钟大家,这《增广贤文》你可曾读过?”

“《增广贤文》?”钟于柏搜肠刮肚,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本典籍。

他轻声诵读这四行文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这两行文章所描述的道理,夫子典籍《圣言》中,倒是有类似的文章。

令钟于柏疑惑的,还是前两句。

【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

路逢侠客须呈剑,不是才人莫献诗。】

这两句文章,第一句有自省之意,第二句却笔锋一转,充斥着侠客情怀,洒脱仗义,令人心生向往。

“这世上,还有增广贤文这样的典籍?我苦读儒道经典六十年……为何不曾听说过?”

“而且九湖陆家那是武道勋贵世家,陆府中怎会有我未曾读过的儒道典籍?”

钟于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压下这草纸,仔细问盛姿:“姿小姐……这陆景真的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子?”

“钟大家难道不知吗?”盛姿眼里还带着疑惑:“这陆景便是这几月闹的沸沸扬扬的南国公府剑道天骄南禾雨之赘婿。”

哧!

一道寒芒乍现,一柄飞剑突然飞上虚空,犹如银光乍泄九重天,惊落周遭青竹七十支!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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