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话,纵然混杂在霹雷声中,言语内容也甚是清晰,足见内功修为之深湛。
朱无清更是被他这几句质问,震的气血翻涌,他本就受了内伤,嘴角又不由流出几缕鲜血。
不过他这时哪顾得上这些,用手刚一抹嘴,可随即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很是讶然道:“武功秘籍?”
“您是为了我的武功秘籍来的?”
饶是朱无清想到了一切,被人杀上门的理由,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他这点本事,手里能有什么武功秘籍?
就他会的这点微末功夫,也能引的此等高手起了贪心?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朱无清本人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毕竟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曾在寺中学艺十年,隶属“无”字辈。
根据他的判断,这年青人武功之高,最次也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他在少林寺“心”字辈的师父,看起来都远有不及。
这等人物,莫说济南府,就是整个山东,乃至天下都能横晃的主。
可此时,哪里有他多想之余地,只能顺势跪地,磕头如捣蒜。
“少侠,朱某虽然出身少林寺,可也只是一个俗家弟子,学武十年,也就会罗汉拳、五行拳,还有一门罗汉刀法,我都可以告诉你,不知能否换我一条性命!”
顾朝辞双眉一挑,手中长剑一抖,剑光划过,好似疾雷闪电,朱无清“啊”的一声惨叫,瞬间响彻天际。
原来就在这眨眼之间,朱无清左手五根手指,直接由手而落。
十指连心,任他朱无清一身武功,是条汉子,也经受不住这等疼痛。
顾朝辞嗤笑一声,幽冷的声音,也是适时响起:“给老子收声!
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是我再问你,再敢提什么条件,老子将你切成零碎!”
朱无清闻言,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只得强忍疼痛,咬紧牙关,忙忙点头。
顾朝辞心下一笑,少林寺收人的眼光,着实差劲。
遂很是悠然道:“罗汉拳、五行拳、罗汉刀,呵呵,就这些?
本公子听说少林俗家弟子也能得传,七十二绝技,你就不会?”
朱无清先是点头,又忙忙摇头,泣声道:“大侠啊!
我们这些不成器的俗家弟子,别说七十二绝技了,就是一些普通武学也学不会啊!
我会的这三门功夫,大侠若是想要,我可以告诉您,可我就怕,这对您不但毫无用处,恐怕一旦为本寺所知,反为大侠招祸!”。
朱无清说着话,眼神微微一扫,就见顾朝辞神色间,总算有了几分凝重,满拟这位煞星,终归是听到少林寺的名头,有了顾忌,心里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又续道:“大侠想必也知道,这少林寺门规森严,未经许可使用少林武学,寺中执法僧………”
顾朝辞听到这,顿时冷哼一声,厉声道:“哼,狗屁的门规森严。
你身为少林门人,在这成立帮派,恶事做尽,与那些杀人掳掠的山匪,也都是一丘之貉,你怎么不提什么门规?
莫非这也是少林寺教你的?
还执法僧,统统都是狗屁!!”
朱无清哪敢和他明着辩驳,只能频频点头,“是是是,大侠说的是!
大侠年纪轻轻,却身怀超凡神功,更是眼明心亮,明见万里!
想我伏虎门,虽也有欺压良善之举,可那是本帮一些不肖之徒,胡作非为,绝非我朱无清之本意啊……”
他见顾朝辞神色,重回漠然冷峻之色,又接着道:“大侠!我伏虎门虽然捞的偏门,可若想在此世道生存,必然要有官面帮衬,金人说话,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圣旨,实在是…”
“够了!闭嘴吧!”
顾朝辞何许人也?又岂能不知,这种不上台面的地下势力,发展壮大的基础,本就是官员。
如今此地又属金国管辖,对汉人自然欺压更甚,这些浅显道理,又哪需他来饶舌?
可他再是无奈,也是金人的刀,就没有活命的理由。遂肃声道:“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本公子就送你一个痛快吧!”
话音一落,气运左掌,陡然拍出,卷起一股疾风,直击朱无清。
二人虽然隔着六七尺远,可声随掌出,就听“砰”的一声,眼见朱无清人在地上,一百几十斤重的身躯,如被飓风卷起,或似被一只无形的巨灵神掌,勐地提起摔出,人在空中,身上便发出一阵“噼哩啪啦”,好似炒黄豆一般的响声。
眨眼之间,就听“蓬”的一声巨响。
原来是朱无清勐撞在厅内巨柱之上,霎时间大厅灰尘,簌簌而下,等他再反弹回来,摔在地上时,已然骨骼尽断。
此人一生作恶多端,临死却连一声惨呼也没发出来,便即毙命。
也是无人瞧见这一幕,不然谁见了,都得说顾朝辞这一掌之威,太过不可思议了。
……
轰隆!
伴随着惊雷闪电、夕阳余晖,顾朝辞修长笔直的身影,缓缓离去,只留下遍地尸骸,若是有人得见,就知道伏虎门总舵,已然没了一个活人。
顾朝辞踩着血水,抬头望天,喃喃道:“看来想要利用这种方式,得到高深武学,终究不可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