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想起红狐她就会觉得难过,所以她极少去想。可此刻,她对着白沐笙这张因为她的出现而溢满笑容的脸,止不住地回想起红狐用尾巴将她团团围住的画面。
“小雪!你没走!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护你周全!”
花如雪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罕见地没有躲开。她在心底默念着“白沐笙”三字,想起他对自己的偏袒,还有那些为了留她在观云城而做出的明目张胆的刁难,不由得心间一暖。
曾经那些她以为的刁难,都是他不加掩饰又幼稚的挽留。
眼前这个身量又缩减了三寸,满脸风光得意的家伙,与那日郑重立下天道誓言的高大身影,哪有一丝相似?
什么端正规矩、不苟言笑的少城主,说是城主家的傻儿子都有人信。
“伤可好了?”花如雪语气一软,在观云城这九个月白沐笙帮了她不少,她一向知恩图报,若能在离开之前帮他治好内伤,自然是好的。
提起伤势,白沐笙在她发顶作乱的手掌一僵,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满不在乎道:“那点小伤早就痊愈了,哥哥我可是铁打的身板!”
见白沐笙同在半月丘一样拒绝了她的好意,花如雪只能作罢。
“对了,昨日东阳宁氏家主传信说,要带着那丫头来观云城求医。”白沐笙岔开话题,提起东阳宁氏。
东阳宁氏中需要求医,还劳烦家主宁楚凤亲自带来的人,花如雪只能想到宁淑妍一个。
“可是宁姐姐?”花如雪抬头,眼里的惊喜不加掩饰。
本打算晚些时候去一趟东阳宁氏,没想到竟如苏志所说,待在观云城便能等到宁淑妍。
“那丫头本就在观云城出了事,宁家主听闻观云城有位医仙医好了黎茳芷,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白沐笙点点头,故作轻松地问道:“见你模样不似从前那般愁眉不展,可是有法子了?”
“有一个。”花如雪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宁淑妍为她医治的喜悦中,并未发现白沐笙灰色眸子里难掩的落寞。
等花如雪再抬头看向白沐笙时,他又恢复了满眼的笑意。
“听说兽潮那日的变故源自侍剑宗,你要如何谢我?”
白沐笙讨赏的表情过于明显,让人无法忽视。花如雪惊奇侍剑宗又得背锅的同时,竖起大拇指对白沐笙的做法表示赞同。
这锅,侍剑宗高低得背!
“所幸那日东阳宁氏的人多半去了青阳山,跟我们同去半月丘的修士并不多。”说话间,白沐笙拿出一块鎏金的红木牌,木牌正面写着“侍剑宗”三个大字。
花如雪见那块破碎的身份牌,眉头一挑,顿觉事情不简单,“这是?”
“恰好有位侍剑宗弟子重伤,正在府中修养。”白沐笙没有解释破碎的侍剑宗弟子身份牌从何而来,只简单地陈述着侍剑宗弟子子书琰重伤留在城主府修养的事实。
有侍剑宗的弟子身份牌,又有重伤的侍剑宗弟子在,将兽潮的异常说成“侍剑宗施以援手”,如此以假乱真的消息,信的人自然多。
甚至比“向君雪研究出秘药”的可信度更高。
前者是隐世宗门中出来的弟子,后者是名不见经传刚得到玄铁令还未入的侍剑宗弟子。
没同她一起到达半月丘的修士,但凡没傻都知道该信哪个。
“谢了。”花如雪朝白沐笙郑重道谢,她见过太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像白沐笙这样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实在难得。
白沐停下脚步,转身弯腰说道:“你若真心谢我,不如叫声哥哥来听?”
“……”花如雪无奈叹息,这大好的坑她的机会,白沐笙还真是一点都不珍惜。
“哥哥。”花如雪轻声喊道。
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未听清,可白沐笙却笑弯了眼睛,挺直腰板,应了声:“哎!小雪不怕,有哥哥在,你只管横着走!”
这话似乎在他心底酝酿了许久,如今说了出来,他浑身畅快淋漓,步伐都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