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法力关乎修士寿数,对方敢如此随意挥霍,可谓豪横的很,不愧是大贵族子弟。
“崔老虎,缴纳五十亩地税粮。”崔老虎几人推着推车,来到了领头的黑衣人身前:“管事大人,今年田地颗粒无收,咱用肉干抵租。”
管事是个五十多岁,面容黝黑的汉子,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崔老虎,对身后骑士挥手:“验货。”
三个骑士上前,查验了一番肉干,转身道:“李管事,都是上好的肉干,没有丝毫变质。”
“好!”管事闻言点点头,对着崔老虎摆摆手:“退下吧。”
崔老虎站在原地,头压的更低了,一双眼睛看向管事脚尖,嘴唇喏喏却没有动。
“怎么?你还有事?”李管事瞪了他一眼。
“启禀管事大人,这田地我家明年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很低。
“什么?你在说什么?”李管事眉头一皱,明明比崔老虎要矮的多,可此时却彷佛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说明年田地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变大。
“啪~”鞭子呼啸,犹若惊雷,一道殷红血渍在崔老虎的身上翻开。
“我打你个下贱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里想的好事,遇见灾情就不租了?往年丰收之年,你怎么不说不租了?遇见难事就推脱给主家,好事自己收着,哪里有这等买卖。”李管事手中鞭子呼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影,急风骤雨般向崔老虎噼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休伤我父!”崔渔见此勃然变色,勐然一步上前,将崔老虎挡住。
鞭子呼啸尽数落在崔渔的身上,却见崔渔肌肤悄然间变化,内里血肉已经尽数化作了钛合金的肌肤。
就连体表的衣裳,也化作了后世的‘科技布’。
鞭子急风骤雨般落在崔渔身上,只听得啪啪作响,崔渔不动如山,将崔老虎牢牢护住。
眼见着崔渔被抽,崔老虎顿时急眼了,想要将崔渔拉在身后,却拽不动崔渔身子,只能眼红脖子粗的喊着:“你们项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一口粮食。如今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咱们不但要顾自己生活,还要承担田地损失,在租地就是死路一条。租地是死,不租地也是死,你不如打死我吧,倒也死了痛快。”
听闻崔老虎的话,崔渔心中诧异。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崔老虎,也能说出这番话?
也能有这种勇气?
“打死你个贱坯,你还有理了。丰收年你承包土地,现在赔本了就想甩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管事闻言气的面红耳赤。
“够了!”
就在此时,坐在担架上的小小少女,此时停止了啃冰动作,呵斥住了管事抽打。
“小姐。”李管事连忙住手,对着轿子躬身一礼。
“李彪啊!你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他不想租就不租,咱们诺大府邸,还差他这一份粮食?”小小少女啃着刨冰,此时老气横秋的坐在那里,晃悠着小腿。
“小姐,不可开此先河,这可不是一家一户,一村一庄的事情,您今日开口,日后咱们大梁城三百七十一个村庄都跟随效彷,老爷、太太、公子哥们没有口粮去喝西北风?”李彪连忙辩驳。
“嗯?不开眼的东西,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叫你住手你就住手,还和我讲起条条框框的道理来了?咱们没粮食了,去找祖父要,终归是饿不着。大梁城只是一座小城,这三百六十多个村庄的人口可比租子重要多了。要是都被饿死,以后此地不是成了死地?我大梁城想要成为大城,要等到猴年马月?”小小少女不耐烦的训斥了句:“稍后等他们交了租子,若有不想租的就成全了吧。”
李彪面红耳赤,心中有火气却没地方撒,转过身一双眼睛盯着几人,怒斥道:“还不谢过小姐?”
崔老虎闻言连忙跪倒在地,不断叩首:“谢过小姐开恩!谢过小姐开恩。”
崔渔与杨二郎见此,也是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小小少女叩首。
“罢了罢了,且去一边候着吧,稍后还有话要吩咐你们。”小小少女漫不经心的啃着刨冰,小手摆了摆,眼神中满是得意。
崔渔一行人退到一边,不多时村子里的众人拖拖拉拉,拖着小车来到村头。
耆老面色卑微的走上前,身后有两个后生提着半袋子粮食,还有两篮子瓜果:“李管事,咱们今年大旱,田地里颗粒无收。不但要留下明年口粮,还要留下明年种子,这租子可否请您去向城主说情,容咱们一年缓缓气……。”
“什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没有租子?”
李管事一边说着,拿起身前袋子:“半袋粮食,打发叫花子呢?”
李彪闻言面色阴沉:“老狗,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将自己来年的口粮都挤出来,自己来年饿死,今年的租子也不能少一分一毫。少了一粒粮食,不等你全家饿死,我就先叫你全家死绝。”
“大人,今年大旱,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有粮食啊。”耆老直接跪倒在地。
“我问你,今年的地种了没有?”李彪冷冷一笑。
“种了,可是……”耆老表情慌张的解释。
“没有什么可是,租子不够就将你儿子、孙子、媳妇卖了做奴隶顶账。你死了可以,但少一粒粮食的租子不行。”李彪阴冷一笑。
“大人!”
李家村百姓闻言面露绝望,纷纷跪倒在地哀嚎,悲惨之声冲霄而起。
“哼,哭也没用。来人,检查税收,若租子不够,直接扣人去卖了做奴隶。”李彪声音冷酷。
话语落下一群身穿铁甲的骑士冲入人群,开始统计账簿,动手拿人。
一时间哭嚎之声震动天地。
崔渔见此一幕,不由得童孔一缩,看着铁甲骑士拿起绳子直接将一个个少男少女,青壮捆束起来,准备去卖做奴隶,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世道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住手吧。”那边啃刨冰的少女在榻上忽然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都免去两百个村庄的租子了,在这样下去来年咱们都要喝西北风。回去后咱们如何与大小姐交代?如何与老爷交代?”李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此时勃然变色。
“谁叫小姐我心地善良。”小小少女摇头叹息,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李彪闻言面如土色:“小姐,您回去没办法交代啊,老奴也没办法交代啊。”
“有事情找我好了,有本小姐在,用得着找你交代?”啃着刨冰的少女漫不经心的道。
“小姐,你……”李彪闻言无奈一叹,却也不敢违背,只能扫过眼前老老少少:“将这些仨瓜俩枣都收回来吧。你们这些老货,还不赶快谢谢小姐。”
“我等拜谢小姐大恩大德,日后定要为小姐立长生牌位,为小姐烧高香。”村中百姓连忙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