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看着发狂的青蛇,沉声道:“这条青蛇道行没有白蛇高,我还能勉强降住,将军你且为我护法。”
将军闻言忙道:“好!好!好!军师尽管放心施为!”
儒生再次取下腰间的长笔,提笔隔空画字。但在这时,其身旁不远处的白蛇猛然抬起蛇首一口咬住了儒生半个身躯,上颚两颗毒牙狠狠咬入了儒生体内。
儒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他的头颅被咬在蛇头里根本看不清什么,死亡的恐惧终于压破了他的赤子之心,萦绕周身的浩然正气也随之散去。
白蛇一口丢下儒生,一双竖直的蛇瞳带着兽类的冷漠看向了将军。
那将军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大喊道:“众将士速速前来护我!快来人啊!”
白沚猛然间挣脱身上的大网,一个侧身甩尾从天而降拍死了这个将军,化为了一滩血肉。
儒生躺在地上,一脸惊恐道:“你,你这畜生,怎么,怎么可能挣脱我的束缚?”
白沚冷冷看了他一眼,儒门吗?浩然正气确实专克妖邪,但很可惜他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妖,而是柳仙,有这香火愿力加身的白沚可是不惧浩然正气的。
他之所以佯装被抓,就是想着擒贼先擒王,这个儒生的修为显然并不高深,并没有脱离凡俗之人的范畴,被自己恐怖的蛇毒一咬,便注定无命可活了。
白沚还不放心害怕留下什么,直接一尾巴甩了过去补了个刀,把濒死的儒生拍成了一滩同样的血肉。
一群士兵见主帅和军师都死了,顿时没有了主心骨,即便再训练有素也得要有人指挥才行,在死亡与蛇妖的双重恐惧之下,这千余人纷纷四散逃命去了。
白沚蓦然张口再次唤起阵阵妖风,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寒风凛冽,甚至冻僵了数十人。
青蛇拖着满身伤痕跑了过来,白沚既是心疼又是感动,他点了点青蛇的头,张口吐出一道蕴含着少阴之气的妖力覆盖青蛇全身,眨眼睛小青身上的伤口便纷纷结痂止血,虽然没有仙家手段那么神奇,却也能治愈伤口。
太阴合水坎主亡,少阴合木巽主生,一生一死内外阴阳,白沚虽然没有领悟出什么妖术,可借助妖力特性还是做得到。
白沚带着青蛇准备一同回山,却忽见空中凭空生黑云,乌压压的黑云遮天蔽日挡住了明媚阳光。
一队威武阴神鬼差列队而至,有青面獠牙的恶鬼差,也有慈眉善目的阴司属官,而正中央立着一位威严的主神,城隍正神!
“白蛇!”
青蛇被威压吓得匍匐于地不敢抬身。
白沚心中惊骇却还是忍住了恐惧,抬起头看去。
那城隍神见白蛇昂首看他,威严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不错,你初开修行,能知人心,体人间善恶,又能护我大晋疆土,哪怕造了杀孽也无需惧怕。
你且好生修行,有朝一日化形成人,本神便奏请圣皇,封你为祁南山神,统御群山。
这次你灵智超人,通晓越国侵袭,阻境外敌,我大晋圣皇普照万生,你既然受我大晋子民香火供奉,便是我大晋妖神,有功当赏。我今特赐你灵丹两粒,心法一篇,望尔好生修行莫负本神厚望!”
说罢,城隍轻手一挥,两粒灵丹飞天而下,一道神光直入白沚脑海中。
白沚闻言大喜,没想到是福不是祸,忙谢过城隍神赐宝。
城隍淡笑一声,两列鬼差阴神退入黑云之中,转眼间乌云消失,天光大明,仿若一切都未发生。
但白沚看着地上的灵丹,欣喜不已,他让青蛇吞了一粒,自己又吞了一粒。
灵丹入腹,化为一股滚滚热流涌遍全身,一股强大的药力游走周天,在白沚的控制下化为精纯妖力流入丹田。
白沚带着青蛇回到了蛇王谷,二蛇纷纷陷入沉睡之中。
一个月后,谷雨时节,春雨绵绵,白沚在山洞中幽幽醒来。他爬出洞里,缠住了水潭边的巨石开始磨蹭身躯,蜕皮。
这是白沚第九次蜕皮,代表着他终于超越了凡蛇肉身的桎梏,随着奇痒无比的痛苦渐渐平息,白沚从蛇蜕中艰难爬出。
蜕一次皮,简直要蛇半条命。哪怕是蛇妖蜕皮,都艰难无比。
不过每一次蜕皮代表着生命的延续与身躯的强大。
白沚如今已有十米多长,浑身鳞片犹如排列整齐的白玉,美丽却又坚固无比。
他的妖力也足足达到了寻常妖类修炼百年的程度。
这个寻常妖类,自然是白沚拿青蛇来比较得出的。
一粒灵丹竟然足足凭添了四十余年的妖力,虽然是由于他修为太浅才有如此大的功效,可也见这灵丹确实不凡。
白沚再次把自己的蛇蜕送给了邻居,不过这次老邻居足足花了小半个月时间才吃光,吃了近百具人类尸体和蛇蜕后,这些食肉蚁貌似气息发生了变化。
这个时候青蛇也出洞了,不过它并没有蜕皮,只是妖力也增加了数十年之多,妖力倒也颇为浑厚。
白沚盘在巨石上,体会着城隍神所赐的心法,所谓心法不过只是一篇很粗浅的吐呐吞吸天地灵气的运行法门。
不过想想也是,城隍神又不是妖,而且还不是活物,乃是阴间正神,能有这篇适用妖类的吐呐法门已是难得,有总比没有强。
以白沚人类智慧领悟这篇法门,倒也极快,不过几日功夫就贯彻汇通,运起这法门修炼确实比他凭借本能吐呐快上一成多。
不要小看这一成多,一时半会看不出差距,可是数十年积累下来差距那便大了。
不过由于青蛇智力太浅,白沚又不会传神法门,所以这法门小青暂且还修炼不了。
对于青蛇,白沚自然把其当作亲人看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八个字,人类多少亲生血缘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子女都无法做到,可冷血的蛇类却能不折不扣的做到。很难说人心与蛇心,究竟谁更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