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点点头,转头对法师说道:“我儿法生不怎么成才,学业一般,颇爱下棋,本来打算日后让他去天水学院读书,看棋道有无可能发展,但之前昏迷了三天,今天刚醒来,据说是魂魄受伤,想能否有机缘拜入道门,学得壮大魂魄之法,也好延年益寿。”
贾法师微微颔首说道:“观令郎天庭饱满,福泽深厚,若与道有缘,则可入道求学。”
“如此有劳法师。这位萧庆公子,刚才已与法师见过,其自幼习武,目前已拜入乾道院求学,若有机缘,还望法师能够多加指点。”
“乾道院为白云观开办,其乾元御剑术和云水算术颇有可观之处,进去后要修习这两门术法,与人争斗倒是不弱,不过这两项术法的高深处,要到白云观才能修习,在坤道院只是一些入门功夫,比较肤浅,可先打好基础,徐徐图之。我观为真武大帝传承,设有真庆道院,入观即有机缘修得上乘典籍,有《道藏》261种,1299卷,为道经总集,《北方真武玄经》更是直指元神的无上大法,为道家玄妙真经之一,只是需要有大机缘者方可参悟,若想壮大魂魄,习得此经就可。”
“什么是‘有大机缘者方可参悟’?以前在地球上有隔山打牛的内劲,也需有大机缘者才能习会,最出名的《皇帝的新装》,那是只有‘圣贤’才能看到,怎么听着这话觉得套路深深?”陈凡听着听着,心里盼着这个法师能露一、两手瞧瞧,光说不练假把式呀。
好在这个贾法师也没有过度吹嘘自己道观了得,只是介绍了下道观藏经后,接着说道:“大家对道有何了解,可知何为道?”
说完,就住口不说,往陈凡这边望来。
陈凡这边也就两人,萧庆和他自己。刚才陈凡看得真切,父亲说“萧庆公子”时,指的正是阿庆,只不知为何用了公子称呼。另陈凡估摸,对面坐的除了大兄外,可能就是二兄,虽然暂时叫不出名,但应该不会错,主要原因是先前少女只说了有法师和萧郎君参加宴会,应该是隐去了府中家人参加宴会的名字。
此时法师向陈凡这边望来,陈凡装着不明所以的向萧庆看去,好在有个子高的人顶着,直接把其理解成了就是问萧庆,心中想,“谁叫我看不清法师的眼神落在谁身上呢?”
估计萧庆没有顶住压力,见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他,把问题接了过去,“法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虽然是可以言说的,但是道并不是常恒不变的,而是发展变化的。道是一个概念,给它取个名字,叫做‘道’,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名字,并不代表‘道’本身。道,不必拘泥于名字、形式,而在于自身感悟,比如达成一个目标,运用的方法,此方法可以变化万千,皆可称为道。所以,在我看来,道是方法、是规律。”
“甚好。”法师点点头说道:“法生有何理解?”
“该怎么回答呢?若依《道德经》说法,道在修心修德,修心及修德,一切善恶,皆由心生,既是罪从心生,还需从心灭。君子应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即君子的品德应如水一样惠及万物,却不争名利;应如大地般厚实,来容载世间的万物。这是老子追求的道,可这与阿庆说的相差甚大,阿庆说了那么多,等于什么都没说,道是方法、是规律,那岂非好的坏的方法都是道?”陈凡虽然没有读过《道德经》,但对老子写的《道德经》基本尊崇思想还是知道的,代表了道家的无为:消除自己内心的私欲,存天理,灭人欲,让自己的言行遵从自然规律、生理规律和社会规则。
想了想,陈凡神色淡定地回道:“不知。在我想来,道是博大精深的,包容万物万事的,在法师身上可以学道,在父亲身上也可以学道,与自然学,与师父学,与朋友学,在学院学,在市集学,在农田学,在仕途学,而我现在才疏学浅,还需要多多学习,细细体会,才能言‘何为道’,请法师见谅。”回答不好的时候就不答,吹捧别人,放低身段,是为人处世的不二法门,尤其是在带有理论学说问题上,何必拿个思想标杆出来让人攻击,低调点,放在各个学说上都符合答案的,才是标准答案,所以陈凡最后选择答了等于没有回答的答案。
“甚好,甚好。”法师点点头,侧头对陈父说道:“何为道这个问题,我问了很多人,还从未听过有人如令郎这般回答。”
“小儿不成器,让法师见笑了。” 虽然陈父嘴上在骂着陈凡,但眉宇间抑制不住的喜意,掩盖不住内心真实的想法。
“非也,我观令郎虽然年幼,但言语淡定,调理清晰,笃实好学,日后必能成器。”
“法师谬赞了,咱们边吃边聊吧。”陈父终于没有能忍住内心的笑意,面带笑容的说了起来。法师微微颔首。
“时间不早了,开席。”陈父对厅外喊道。
随着一声开席,早已准备在厅外的婢女,端着菜走进大厅。
陈凡陡然右眼不停地跳了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