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应该是几十人,不过仇极帮高手不少,应该会派出高手。”对几十人,胡贵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如果再多,必然会引起官府的警觉。官府虽然不会管江湖事,那也是有底线的,长远镖局在城中就是百姓,如果仇极帮公然打杀,官府不管,颜面何在,所以仇极帮来,也只会悄悄地来,人数也不会太多。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怕就怕仇极帮搞突然袭击,用投毒、放暗器一些卑劣的手法,或者半路拦截你们的镖队,那就麻烦了。”陈凡有点担心说道。
“那应该不至于。仇极帮毕竟是江湖门派,不是江湖盗匪,我们和仇极帮没有生死大仇,应该不至于到要灭我们镖局的地步。”胡贵不确定的说道。
胡贵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陈凡,“是了,自己受以前看的江湖小说影响,下意识认为一个帮派总是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其实帮派也就是一个组织,而一切组织要生存下去,都离不开人和钱,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人,人是力量的源泉,有了力量,让他人敬畏、服从的力量,可以获得钱,但是钱,未必招得到人,有能力且与组织志同道合的人。”
“如果要想让一个人能够服从组织的命令,那这个人的思想应该要畏威怀德,畏惧组织的声威,感念组织的恩德,才能遵从组织的命令,而这样的人,要培养起来,必然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仇极帮要想培养出只知服从的杀手,这样的人可不会太多,也不太好培养。”
“一个只知杀的人,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道德都不遵从,那他凭什么会委身一个组织之中,为上位者服务?”
“战斗本质的动力是什么?就是获得力量,获得让组织能发展壮大的力量,可以是钱财,是人力。如果什么目的都没有,就只知道杀,无论你的能力多强,也必然会很快灭亡。”
想通了这点的陈凡,觉得自己把社会的本质又看清了一步,心情大好,在马车内说道:“是应该不会,你们也无需担心,仇极帮也未必会找上你们镖局。”说完后的陈凡,继续思考起剑法,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路上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陈凡他们还是在日落前赶到了丹阳。
傍晚时分,陈凡正站在项一鸣家书房内,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中年人。此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留一缕胡须,身材高挑颀长,正在挥毫写字。
到了丹阳,陈凡首先来到项一鸣家,自然送上准备好的拜礼,求见项一鸣,其他人被留在了大厅,独陈凡被领进了书房。
陈凡也不急,见主人家在写字,也不着急打扰,默默施了一礼,就在旁边站着,静等主人把字写完。
“唉,就这样吧。”项一鸣接连写了几张纸,都不甚满意,终于停了笔,纸上跃然有四个字“人道沧桑”。说完,抬起头,看看陈凡,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是,来见先生。”说完,陈凡又拜了下。
“你刚才在看什么?怎么来了,也不吱声,我刚才有点入神,没注意到,怠慢郎君了。”项一鸣微微一笑,略有抱歉的说道。
“在看风景。”陈凡心说,你就装吧,我这么个大活人你会看不见,估计是我来晚的缘故,今天才到,心中有些许不满,故意怠慢。
“风景?我这哪有什么风景?”项一鸣一愣,心中想,不是把我这大男人当成什么风景吧,若是回答的让我不满意,定要给你点颜色。
“落笔处,映起点点墨光;
挥毫处,留下满腹经纶;
手轻舞,人如松,任清风拂面,言世道沧桑。
问何不放下?
答风云动,龙蛇静,起宏图。
不管风吹雨打,
胜似闲庭散步。”
陈凡这不是卖弄诗词,而是见书房的墙壁上贴了副诗画,画的乃是一个人在庭院深深的墙壁上作画,院子里栽种了傲然挺立的寒竹,吸引了陈凡目光的是旁边一首小诗:
不炼金丹不参禅,
不为商贾不耕田。
我自丹青照壁影,
不畏浮云照望眼。
这是首言志的诗,前两句是指诗人有所不为,后两句则意义深远,既说有所为,又透出了股傲然于众人的雄心壮志,陈凡一时有感而发,便也作了一首。
“好诗,为什么不是人道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