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已将危雍国视作棋盘,让两宗之人划江为界,南北互伐,那你我便不得插手分毫!
这段时日里,老夫会盯着你!”
于世道微微摇头:
“莫说有法契约束,便仅是口头之约,于某也绝非那无信之人。
倒是你,陶瑱,莫要到时候因怙照弟子死伤太众,你反而忍耐不住,要抢先跳出来了。”
陶瑱冷哼一声过后,便再无话音传开。
而此时。
见怙照一方竟是主动退去。
陈珩也将汪齐、汪义两位金丹真人的遗物悉数收了,没一件落下。
旋即起了一道剑光,又飞回玉景飞宫的主殿。
在他剑光落入主殿的刹那。
殿中之人皆是起身相迎。
便连于世通也是下了玉阶,微微颔首,脸上带有一丝笑意。
“陈师弟,好手段,好本事!”
王森深深看了陈珩一眼,感慨道:
“以一人之力生生迫退了一宗,今日之事传出,师弟的声名,怕是又要传遍偌大东弥了!”
“王师兄说笑了,此实乃诸位同门之功,陈某却不敢愧领。
若非有诸位在旁压阵,以我能耐,却还远做不到逼退怙照诸修。”
陈珩一笑,打了个稽首,谦言道。
“这群魔道贼子倒是狂妄,分明今日已是丢够了脸,临走时候,却还偏要放下些豪言壮语来,何其的嘴硬!”
邓云籍冷笑一声,不屑道:
“我倒是想看看,三月后,究竟是谁输谁赢!”
“我知晓陶瑱老魔的为人,此人生平少有弄险时候,多是谋后而定,乃是我生平的一大敌手。
他既敢放言让两宗弟子放对厮杀,还拿出怙照治下的丹蒲、中曲两国来做赌注,必是留有后手。”
于世通闻言摇摇头,语声微肃,提点一句:
“邓师弟,刀兵无情,万不可大意,多存个小心,总是无错。”
邓云籍心下虽不以为然,并未当作什么要紧事。
但面上还是应下,不去同于世通争执什么。
“陈师弟辛苦了,扬我玉宸威严,至于今遭,你当居首功!”
在视线自邓云籍身上移开后。
于世便看向陈珩,手中放出一道金光,嘉许道:
“这移神镜和盘龙大戟应是蛇龙山的镇运之物了,保不齐那方道脉便有什么手段,可以将这两件法器召回。
我且先替你加上一道法禁,闭了感应。
待得回返到宵明大泽后,你可慢慢来祭炼,如此一来,便可万无一失。”
……
在仙道法统内,法器要更胜过符器一筹。
其论起品质来,同样也是分上中下三等。
不过似这等已然生出了真识,器灵智慧与生人也分毫无异的仙道重器,却并不易得。
纵然在金丹境界当中。
也并非每一位仙道真人,都能够持有一件法器。
而陈珩今日阵斩蛇龙山的汪齐、汪义两位真人,竟是一下便得了两件法器傍身。
在旁人看来,也着实是好运道。
仅此斩获。
便抵得上这趟的奔波辛劳了!
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
陈珩在方才的探查下,已是得知游神镜与那盘龙大戟虽然同为法器。
但后者的禁制已是残缺不全,便连里内的器灵,都已是浑浑沌沌,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全然无法沟通。
早在汪义催动这盘龙大戟时候。
陈珩便隐有感应,此戟虽然声势不小,却隐隐有一股外强中干之感。
待得拿在手中,略一探查,他才知盘龙大戟竟是如此景状,也是暗自摇头。
似已磨损到这般地步的法器。
若真个论起,也仅比上品符器要略好上一筹。
若想将之修复如初,着实艰难,几乎难有可能了。
故而陈珩虽是得手了移神镜和盘龙大戟两件法器,但也仅有前者可堪一用。
至于后者。
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而此时,在于世通扬手放出金光一道。
陈珩袖袍中,盘龙大戟倒是无什么变化,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至于躁动挣扎的移神镜,却忽得通体灵光敛去,现出镜身的本来模样,顷时寂了下去。
“多谢于师兄相助。”
陈珩虽也可凭自家真炁将移神镜镇住,但那样一来,便难免要损耗气力。
于世通既然愿意出手,他自没有辞绝的道理,大大方方将手一拱,便收下这份好意。
“师弟何须客气。”
于世通摇了摇头,一笑。
而在攀谈几句。
待得诸修又是重新落座后。
于世通也自袖中摸出一枚玉符,送下去令众人传阅。
“我猜想在两宗人马对垒时候,陶瑱必是要弄鬼,不可不防,诸位师弟需将此法记在心中。”
于世通说道。
此时玉符已是被王森阅毕递来。
陈珩抬手接过,心神往内一察,几息功夫过后,便也是明了,又将玉符传给了身旁沈澄。
玉符当中仅载有一门法决,唤作“灵宝大炼铸神法”。
其乃是需先起祭坛一方,放置于风水地脉交汇之处,遣道人日夜礼拜诵经,用真炁、心血来做加持、
以真一之气为元,水银为骨中髓,阴阳会合为要。
直待得七七四十九日过后。
这祭坛当中便会生出一尊“祛邪神将”。
此神将虽仅有一个昼夜的寿数,一日光阴过后,便会化作尘土彻底消散。
但神将的法力、本事,却是不可小觑,极是厉害!
于世通与陶瑱之间虽然立誓不可出手干涉战局。
但这“祛邪神将”,却是取了个巧,暗钻空子,也不算违誓了。
“师兄是否太过小心了?”
邓云籍此时微微摇头,皱眉道:
“这个——”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若是让怙照宗得了隅阳国,我却不好同仉师兄做交代。”
于世通抬手打断邓元籍的话语,缓缓起身,目视众人,肃然道:
“于某也不多言什么了……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此话一出,陈珩等皆是面色微凝,起身言道:
“我等敢不效死!”
声音隆隆如雷,传出主殿外,惹得偏殿处的下院弟子、道脉中人皆是大声应和。
一时之间。
震得长空当中罡风骤急,回音不绝!
……
月余光阴过后。
危雍国,朔江。
鲍贤死死握紧手中的金砖,看着眼下的情形,只觉头皮发麻,心底陡有一股寒意生起。
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