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阳乃是正统仙道的真君,曾得过前古道廷当中,那位太史令枚公兴的部分传承,勉勉强强,可以看作是枚公兴的隔代弟子。
其人智慧通透,于国中政务上甚是干练,素来美名在外。
而陈守恃则为香火神道的修行者,此人本就修为不俗,在陈裕于虚皇天称尊做主后,他更是请动陈裕出手,补全了自家所修经义的不全之处。
如今功法圆满的陈守恃在虚皇天中也可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绝非什么易与之辈。
一个陈清阳,一个陈守恃。
前者虽道行差了一些,按理而言,并不可以坐此大位。
但在虚皇天中,陈清阳却是最得人望,素有声名,与大小势力皆是交好。
更何况在陈裕隐姓埋名时候,陈清阳便已同他较好,屡屡暗中资助,还救过一次陈裕性命。
仅此一事。
陈清阳的身份便与旁人不同……
至于后者陈守恃则是修为不俗,神通厉害。
与陈裕麾下的几位得力战将存有生死交情,也不是毫无来头。
因为陈裕缘故,这数千载之间,两人虽为争夺虚皇天的大权有过几番争锋,但也是斗而不破,远未到撕破面皮的地步。
在此等局势之下。
双方自然而然,也会拉拢人手,充实班底,以用来壮大声势。
而陈羽是陈守恃的最小子嗣。
他今遭之所以离开虚皇天,前来使团当中,便是自作主张,想要拉拢陈玉甫,使其倒向陈守恃麾下。
欲以此施为,来讨得陈守恃的欢心,立下一桩大功!
陈玉甫同样是陈氏族人,因行事素有章法条理,宠辱不惊,有古君子之风,也是被陈裕看重嘉许,在陈氏的地位不同于寻常族人。
今番虚皇天遣使出访玉宸,欲同八派六宗相商法圣天事宜,也是在使团中设立下了四位正使,由他们全权处置此事。
其余三位正使皆是陈裕麾下的心腹重臣,地位尊崇。
唯陈玉甫与众不同。
无论道行或是身份,他与其他三位正使相较,都是不折不扣的“小辈”。
却偏偏陈裕还将此等大事托付于他,令他也成为使团中的正使。
仅从此事,便可看出陈裕对其的器重栽培之意了。
而陈羽若是能够拉拢到陈玉甫。
陈守恃必然心头欢喜,要重重有赏,陈羽的一应待遇,也要往上提个不止一层!
但陈羽的暗藏这点小心思早被陈玉甫看得一清二楚,无处遁形,也懒得多做理会。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儿辈立功心切,在胡搅蛮缠罢。
无论是陈守恃或者陈清阳,都不会太过在意此事……
而陈羽在听得陈玉甫欲拜访陈珩,为何会心头紧张。
归根结底,也是想起了陈象先的故事。
早在陈象先打进水中容成度命洞天之前。
陈裕便曾让陈象先监理国事,欲将手上权位移交给他。
这旨意一出,连当时正斗得激烈的陈清阳和陈守恃也只能偃旗息鼓,分毫不敢抗拒,唯有老老实实俯首听命。
莫说这两人面上不敢不服,便连心里都是不敢不服的……
若不是陈象先在输了一招,被陈玉枢打灭了肉身,只剩下元灵被烛龙大圣救走。
只怕如今的虚皇天早已是陈象先的掌中之物了,哪还有如此局面?
而因宵明大泽盘桓了数月,对于陈珩此人,陈羽自然不算陌生,以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斗法胜、龙宫头名、岁旦评、四院魁首……
这种种名头都是加诸于一人之身。
假以时日,难保陈珩将来便不会是下一个陈象先!
这等景状之下,陈玉甫却偏是奉陈裕法旨,要特意面见陈珩。
如此举动。
难免令陈羽惴惴难安,仿徨失措……
……
就在陈羽心思纷繁之际。
大殿之中,陈珩同陈玉甫已是闲谈到了虚皇天的使团上前。
陈珩忽然一笑,问道:
“如此说来,虚皇天欲同八派六宗结下盟契,那先天魔宗也是在其中了?”
陈玉甫听出了陈珩话里意思,面色不变,平和笑道:
“先天魔宗是六宗的执牛耳者,底蕴深厚,若想做成大事,自然是缺不了此宗的出力……”
陈珩微微颔首,也不多言语什么。
陈玉甫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刚欲换个话题。
身旁玉案处,陈羽却忽得眼前一亮。
他似想到了什么,故意清咳几声,施施然起身,看向陈珩道:
“听闻那魔贼在胥都天作恶多端,已是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还好神王明鉴,提先便看出了他的秉性,才未让劫祸殃及我虚皇天。
不过我倒是好奇……”
陈羽似笑非笑看向陈珩,道:
“那魔贼虽然为人阴戾狠毒,未学到神王的半分性情,着实是个异数,但他却是真正的仙道大真君,手段高强。
而陈师弟生得如此天人之表,只怕都不在陈玉枢之下了,你们两位……颇有些相似嘿!
但陈师弟的手段,不知道有陈玉枢当年的几分功底?你我好歹也是同族中人,过过招,如何?”
陈玉甫听出了陈羽语中的暗讽之意,心头不禁骂了一声,沉声喝道:
“混账东西!若论起岁数,你乃是陈珩兄长,道行更在他之上,怎好向他邀战?还不速速住嘴,饮伱的酒罢!”
陈羽嘿然一笑,摆手道:
“只是玩一玩罢了,若是陈师弟觉得我是在以修为压人,心中生惧,那便罢了。
甫叔勿恼,我只是想指点一二陈师弟的修行。”
陈玉甫见陈羽还不识趣,刚欲生怒,将陈羽逐出去。
下一瞬却见一道锋锐剑光生起,一闪即逝,快到不可思议!
他心头微微一讶,本欲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下。
“……”
此时陈羽的笑意还停在脸上,头顶却“咔嚓”一声,高冠被劈成了两端,无力坠地!
他慌乱往头顶一摸,却只摸到了一头乱发。
眉心处也有一抹殷红血迹缓缓现出,很快便流了个满脸凄红,狼狈狰狞!
“你!你!”
他蹬蹬后退几步,骇然视向陈珩,抬手指向陈珩,却不知该说何是好。
“跳梁小丑,也敢谈什么指教?所谓仙道金丹,我已是杀了不止一位。”
陈珩平淡道:
“若不是在此殿当中,你哪还能得一个全尸?”
在道完这句,也不理会一旁的陈羽是如何震怖惊恐。
他只看向陈玉甫,开门见山道:
“尊驾今番来此,究竟是有何用意,还请直言罢。”
“……”
陈玉甫怒视了陈羽一眼,额头青筋微跳。
但见事已至此,他只得拱手致歉,一叹道:
“我并无恶意,只是这竖子坏事!今遭前来,是有长者欲亲自见你一眼。”
“见我?”
陈珩微微一讶:“不知是谁?”
“神王。”
陈玉甫肃容后退一步,拱手道。
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