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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灵肉之说,失道之祸(第2 / 2页)

此境一共有十二重天地障关,每打破了一重障关,法力、根性便精进一分,可谓层层攀升。

至于返虚境界,则是叫“元神从太虚中来,又回太虚中去”。

这一境界乃是要修道人持定心识,将元神深处的那一丝本性投入太虚真空当中去涤荡淬炼,在此过程当中,修道人的元神将遭逢“宿世前尘”,得见种种“他我”。

如若魔考降临,但个中艰难之处,更要胜过天魔阻道之流!

因这一施为当真是如履薄冰。

倘使那丝元神本性不慎陷落太虚,未能够勘破执妄,得见“真我”,修道人的元神便要逐渐与肉身相融,丧失灵性,意识混沌如无智怨鬼,再无清明之期,沦为失尸之鬼。

这便是失道之祸,又有“十二迷障”、“九等轮转”的别称,同样也是修行者深为忌惮的一重仙道大劫。

其实通烜再三叮嘱陈珩勿要急切擢升肉身境界,也是有着一番缘由,且同返虚境界相干。

需知肉身与元神乃是相辅相成。

肉身反哺元神,元神再滋养肉身,可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若是将肉身境界擢升太过,超出了境界修为承载之限,以至于身神过分失调——

不提难以将法力统御如意,神智无法主宰肉身的种种妨碍。

最关键的,还是返虚时候,元神深处的那丝本性首先就难以进入太虚真空了,平白就堵死前路。

这是仙道修行的一桩隐秘。

若有散修不得高人点拨,说不得便会中此圈套,悔恨一生。

而太素玉身的境界划分,同仙道境界间倒也是对应紧密。

玄境三层的肉身修为便已是炼炁道行所能容纳的至极,若无意外的话,大抵可以横推炼炁无敌手。

玄境六层对应筑基之极,玄境九层则是紫府。

而元三对洞玄,元六对金丹,元九对元神,始三则是对应返虚道行,再难超出——

如此下来,陈珩之后若想顺利将元神本性投入太虚真空,那他也应恪守此律。

尤其是在破境返虚那时候,肉身修为更是绝不可超出元境九层……

此时通烜又同陈珩闲谈几句,在交代了些天外险地和横渡虚空时候的忌讳后。

他也不多留,点点头,便朝殿门行走。

陈珩抬步跟上相送。

只是在出殿门之际,通烜似想起了什么,忽又停住脚。

他视线不知为何先是扫过殿中的那张青玉桌案,定了一定,然后才是停在陈珩身上,缓声道:

“在你真传大典后,赤明派那处也有消息传来,他们的真传弟子卫令姜已是丹成一品,又修成赤明十六玄典之一的‘正天分度’,你可知晓此事?”

陈珩眸光平静,闻言也并无什么意外之色,面上依旧是一片平平淡淡。

“弟子知晓。”他说。

“老夫虽是你师长,但那到底只是你们之间的事,老夫也不好置喙什么,我只是有一言要相告,劫仙老祖有诗云:

劫本由人起,劫本由人灭,起灭自由人,劫本无生灭。

当年她大抵因内魔阻道,心境不宁,才会在太文妙成指点下出了鹿台山,又在南土与你相遇,这是她的一重劫数,换而言之,你又何尝不在劫网当中?”

通烜目视陈珩,竟是难得正色肃容了,沉声道:

“徒儿,你不可学君尧,丹元大会关乎你日后的修道前程,你想要成道,想要抗衡陈玉枢,那一份造化便是缺少不能。

今后种种我并不管,任你随心施为。

但丹元大会这一回,老夫不许你让!”

“在长生大道上……我陈珩也并不会让,从来都如此!”

片刻沉默后,陈珩袖袍缓举,一揖到底,语气斩钉截铁。

通烜与他深深对视一眼,拍了拍陈珩的肩,就大步走出殿门,然后身形须臾消失不见,似消失在了这片天地。

远远殿外侍立的涂山葛心下忐忑,他还尚沉浸在道君亲自登门的惊愕当中,并未回过神来。

直到被陈珩唤了一声,才仿佛如梦初醒般,急急应了一声,忙向内殿奔去。

“老爷,不知道君……”

“师尊法驾已是离去。”

陈珩缓缓道了一声,转身回了内殿。

思忖片刻,才执笔沙沙写下一封书信,又用了自己法印,然后才将书信递给涂山葛,道:

“我得威灵祖师恩惠,理应前往拜见,但不知威灵祖师何时得暇,冒然登门,只恐打扰了,你持此信,先去擎日岛外投书,走上一遭。”

涂山葛闻言应下,双手接过书信,小心将其收入袖中。

他看了陈珩一眼,忍不住问道:

“老爷如今神通修成,这便要前往天外了吗?但小的平素时候也有听闻,那域外灵机可比不得胥都大天,并不算太平,老爷何不再多留几日?”

“哪能如此草率动身,在离去之前,至少也要打理好上下,将那十六国食邑巡视一番……如今不说还未去功德殿揭榜,我还需等待威灵祖师召见,当面谢过这位祖师恩情。”

陈珩摇头,思量片刻后,他也是拿定了主意。

剑光一起,就轰隆扯破大气,循着功德殿的方位电射而去。

“丹成一品,道君亲传,老爷总算是走到了今日……”

云层纷纷荡开,罡风凛冽。

涂山葛眼见那剑光撕裂长空,呼啸之音才方尖锐响起,刺痛耳鼓,却又须臾不见。

恍惚片刻,才知晓剑光早已是去得远了。

他心下感慨一句,刚欲转身出了内殿,可视线在无意扫过内殿那张青玉案几时。

他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轻咦一声,面上也不禁露出狐疑之色。

那是陈珩常坐的位置,近几日来,涂山葛常远远望见陈珩坐于案前,打坐服气,入静调息。

而眼前案上,倒也并无什么书简符印,只是厚厚一沓白纸叠在案角。

最顶上的几张还隐现皱褶不平的模样,似曾被人拿在过手中,但又最终放下。

然而其上到底只是一片空空荡荡,并无一丝墨渍……

“案上怎放着一堆白纸,老爷这又是何意?”

涂山葛心底嘟囔一声,想了一转,还是没猜得陈珩用意,摇摇头也不再多想,最后只是小心出了殿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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