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晏长安打量完,环顾了一眼四周,问生殿的三名弟子已经尽数到齐,似乎是刻意为他和舒浓留出了说话的位置,秦唐和齐如二人与景鸿皆与他们隔了段距离,站在不远处交谈,景鸿有低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舒浓耸了耸肩:“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偏着身子,微微凑近,周围围绕在她周身的灵力也跟着过来,拂动她的发丝,叫清香入鼻,晏长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试炼塔。
这周围被沧元剑宗几十代人不知下了多少禁制,设了多少阵法,将其中的妖气魔气全然遮掩,关押妖魔几千年,未曾发生过一次妖魔暴动的事。
舒浓对里面很好奇。
从六百年第一次见到这座通体纯白的高塔时便心生好奇了。
镇压妖魔千年,却从未发生过暴动,还能支使妖魔为沧元所用,配合宗门试炼弟子。
舒浓虽不至于认为天下妖魔尽数都残暴该杀,但入了试炼塔的妖魔,无一不是残忍嗜血,以屠戮人族,为祸人间为乐,这样的将“恶”当作信仰的妖魔,她从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被关押千年就改了性子。
里面一定有什么可以镇压住他们,还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法器。
“这里面的妖物魔族,纵然有我打不过的。”她笑道,“却无一能杀得了我。”
晏长安看着她,嘴唇微张,却未有可以反驳的话语。
舒浓毫不在意。
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如今的情况,她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六界,但早从六百年前起,她就已经不在六界之中了,上天入地,没人能再左右得了她的生死。
那边景鸿瞧着他们两人似乎是已经无话可说,捏着两支镯子过来,随手递给晏长安一支后,又将剩下的那支刻着沧元花的镯子交到了舒浓手上。
“进去之后,不可逞能。”他点了点舒浓手心躺着的镯子,“若入险境,捏碎此镯,便可即刻回到此地。”
他垂眸瞧着晏长安带回来的这个小姑娘。
他常年久居沧元山上,识人不多,但足够他看出来苏不惜和晏长安之间并非宗门弟子传言中的那般情深。
但晏长安待她与众不同又是事实。
他找人细细打听观察过,他那小徒弟对苏不惜几乎是说东不往西,言语举止,莫有不从。
或许是郎有情妾无意,又或是二人情窦初开,还处于最初的阶段也未可知。
反正他一个上千年的老光棍是不懂这些的。
舒浓将镯子捧在手心看了一圈,当着景鸿的面小心套上了自己的手腕,抿着唇笑:“多谢景鸿仙君。”
景鸿轻笑着“嗯”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安全的事。
并非他觉得苏不惜的能力不够,恰恰相反,他甚至认为苏不惜是此行四人里最不需要他操心的那一个。
围绕在她周身的灵力纯粹浓郁,景鸿曾出手想要探寻她的实力,却被她身上的阵法还是法器不留痕迹地挡了回来。
而苏不惜看上去对此似乎并不知情,应当便是她那位师尊为她留下的庇护。
有这样的庇护在身,即使试炼塔里那些妖兽发生什么,也足以让她捏碎手镯,顺利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