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层,怨气和魔气都太过浓郁,便使得围绕在舒浓周身的灵力格外显眼。
一群听了的话,并不当真,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讥笑,贴在舒浓身边,寸步不离。
“是吗?”阴冷的魔气擦过她的耳边,拂动她耳边的碎发,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你是什么呢?是人?是魔?还是妖?或者说,是鬼呢?”
舒浓未理会,任由他们在耳边叽叽喳喳,靠近那刺眼的光圈,脚步才骤然一停。
她盯着那光圈里的景象瞧了一阵,在身后心魔凑上来之际,才缓缓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偏头看向身边隐藏在黑雾之中的心魔,“我也可以和你们是同样的存在。”
未等心魔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便被她随手挥出的灵力打散,余下的,叽叽喳喳,低声讨论,倒也没谁再敢上前讨打了。
舒浓嗤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这满层的心魔,抬脚进了光圈里。
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舒浓轻轻闭了闭眼,未曾感觉有任何不适,眨眼间,还有闲心为自己换上一套衣裙。
包裹她和黑暗和围绕她的心魔全都消失不见,阴冷的环境骤然一换,熟悉的热气扑面而来,一阵一阵向上翻涌。
此处虽布置简单,却阵法遍布,角落里也堆着用以锻剑的天灵地宝。
阵法中心,是沧元剑宗为弟子修建的锻剑池。
舒浓知道这种池子,仙门百家,哪一家没有几个供弟子锻造灵剑的锻剑池呢?
沧元剑宗的弟子多,修建的锻剑池也不少,舒浓来的次数不多,知道的也就这么一个。
六百年前,她曾命丧于此。
舒浓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两步,俯身拾起地上摊开的书本,目光低垂,泛黄纸张上的字句便一字不落地进入她的眼底。
“以灵山真火,荒川焰芝,辅以凤凰血脉,或成仙剑。”
凤凰血脉四个字被人用朱色的笔圈出,又在旁边加上一行小字:“上古血脉,元洲舒氏。”
“或成仙剑,元洲舒氏。”
舒浓低头瞧着那两行字,唇角微动,轻声呢喃之后,缓缓发出一声轻笑,手指微松,她手中的书本骤然坠地,激起一片细小的灰尘。
舒浓从上面踩过,冷眼看着池边的人徒劳地伸手去扯真火中虚假的人影。
难怪呢。
舒浓想。
她还道这用以给弟子随意进出试炼的试炼塔,能抓取到她一个剑灵的记忆。
搞了半天,人家窥探的根本不是她的心思,抓取的也不是她的记忆。
她怪道为何她不过几句话,文曳便会有那般痛苦悔恨模样。
原来不是她想要文曳悔恨痛苦,是这人自己做出的这一副模样。
“既然这般模样——”她缓缓在柳叙白身前蹲下,看着他跪在池子前满头大汗,痛哭流涕的模样,难免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何不跳下去陪我啊?”
沉溺在自己情绪中的柳叙白骤然一顿,猛然抬眼,瞧见熟悉笑颜,伸手便要来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