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美冷啧了声,又踢了一脚雪柔的椅子:"有甚么了不起的,我爸要是音乐家,我比她还也行呀!"
雪柔很讨厌被人这样说,但她早习以为常。继父虽是音乐家,但二年前和母亲离异后,她就一个人搬出来。之后她也没有上过继父的课,自知技术早已经追不上陈东升他们。
大家都屏息以待,想要看看冠军是谁。
怎料,接下来的一秒,所有人都破防了……
叶思仁以一分之差,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陈东升,夺得第一。林雪柔以0.01分之差屈居第三,江南美则很精准地把分数压在及网格线以下,不知道在谋划甚么。
选拔完后,林雪柔和思仁,穿回校服,乘着地铁,回到学校上课。
回程路上,他们都没有说甚么,
唉,他们又能说些甚么呢?
当晚,雪柔又发起了那没完没了的梦。
只是,这一次,她看到了更多。她看见自己带领着以独角马的成员为骨干的国家队,踏上korea济洲岛,征战国际青年银乐队大赛。倾刻间,十万人的焦点,全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她脑海中的少年好像在告诉她,一切才刚刚开始……
星期三放学的时候,思仁按照学生会的意思和雪柔,一起去查看银乐队的干部室。
一开了门,只见里面的架子上不单放着最好的乐器,也陈放许许多多银乐队的回忆:从1985年创校至今,不同时期的制服,团体照,奖项,海报……
高挂在正中央,是那有如盾牌般巨大的队徽。队徽上画有独角马的肖像。下面写着队训:"倾以至终since1985"
意思是:凡事都要倾心竭力,不到最后一刻,也不可轻言放弃,直到时间的终结。
最初,首任校长兼创校人,陈南芳因为担心因犯过罪而失学的青少年无法在社会上生存,从而向校董会争取,在一块二战时期的乱葬岗上建校。
因学生也是三教九流的乌合之众,纪律修养甚差,她就想到聘请前警察银乐队教练,强制最顽劣的学生加入银乐队,透过纪律训练和音乐陶冶来教化他们。
所以用独角马作队名,因它既有净化人身心的力量,也是在神话中,唯一诞生在黑暗中的神兽。它负责统管时空,象征:纯洁,正直,勇敢以及贯彻始终的信念。
正好吻合校训: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在王锡安的黑龙还没有创团之前,独角马曾经连续4年成为亚洲大满贯持有者。"
雪柔拿着绢绒布,把1992~1995年度的奖杯抱在怀内,用心擦拭每一处沾尘的角落,用气泡膜包住然后放进纸皮箱内,和其他的杂物一起,准备送去垃圾场处理掉。
"但是为什么现在。。。"思仁问。
"陈校长去世以后,校董会就把最好的教练,资金和乐器都调去了王锡安那里了。毕竟,我们只是三流学校……"
雪柔说着,凝望着一张镶相框中,己经老掉色的旧照片。
照片中的陈校长,穿着一套白色的军装,手拿指挥棒,在舞台上指挥当时亚洲第一的银乐队,独角马。她终身未嫁,将一生贡献在教育事业上。特别是这一支叫独角马的银乐队上。
那时,众人都戏称她为童话中,与独角马私守终身的纯洁少女。
而麾下的银乐队员为独角马的孩子。
雪柔接着,把前队长用过的小号翻了出来,交给他。
"那支小号太旧了,不好用。用这它吧。"
这号本来是轮给雪柔用的,但她有自己的乐器,故一直没有用。对她来说,这承继了几代队长灵魂的号角,有非彼寻常的意义。但是……银乐队要解散了,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与其让这些乐器被学校当作烂铜烂铁卖掉,还不如送给知音人。
"这是我以前队长用过的,是队里最好的乐器。听说只是王锡安淘汰过来的。"
"谢谢学姐!"
思仁打开写着bach的箱子,兴奋地拿了出来。他认得出来,这所谓最好的乐器,竟是他中一在王锡安时就用过的,因为音色有点瑕疵,就被送去陈南芳了。如今再次相见,彷如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破镜重圆的恋人般。
说罢,雪柔又叫思仁找来了梯子,要他帮忙把队徽拿下来。
"学姐,你真的甘心吗?"
"你呢?你又甘心吗?"
第二天,本来已经解散的银乐队,这一大清早,却传来了重新招募的消息。只见林雪柔,一大早就来到学校,然后站在校门口,向过来的同学派传单。
学生会会长霍建霆看到了,一气之下,就找人向训导主任举报。
不久,一队风纪就团团把她围住,要把她押走。她就摆起准备战斗的架势,怒目盯着他们。
“林雪柔,跟我来!”
此时,一个挺着大肚腩,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从众风纪中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训导主任,周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