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晓静害怕地低着头说。
忽然,晓静闻到了残留在音乐室里,泡面的味道,喉咙不禁滚了又滚。她又见思仁正在搬水,就连忙过去帮忙。
"走开,不用你帮忙!水很重!"
旦见晓静束起衣袖,露出白晰强壮的手臂,说:"没问题!"
果然是学大号部的,晓静的力气就是跟柔弱女生完全不一样。思仁想了想,她最近好像跟母猩猩拜了把子……难不成,她也想变得像母猩猩一样?
忽然,晓静眼前一晃,连人带水,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
思仁在旁边问候道,想扶起她,但怕她误会,并没有伸手。
"没有……”晓静抓住他的裤子,勉强地站了起来。
"你咋了,没吃饭吗?这点力气都没有!"
此时,一阵咕噜咕噜的雷鸣响起,晓静红着脸尴尬地看了看思仁,又低了低头。
"对……不起……我因为太担心你所以我……”
原来,在思仁晕倒的时候,晓静一直在找他,担心他,又向人打探他的下落。音乐室,干部室,甚至附近的医院也跑了一次,始终找不到思仁的下落。
思仁愣了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厌烦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私藏在干部室里的泡面,对晓静说:"你想吃甚么有海鲜,有牛肉,有鸡肉……”
但此时,晓静却没有回他。
思仁转过头来,才看见顿她正被桌子上的那本国际赛专刊的封面引吸着。
……那正是雪柔中四时,去韩国参加国际赛时拍的照片,成为"雪之妖精"的一幕。
思仁见她没有回复,就随便拿了海鲜给她,倒上热水,用专刊压盖在泡面上。
"仁哥……"晓静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
"看甚么,再漂亮又跟我们有甚么关系。"又随手指了一指那堆杂志,有的被人压过泡面,有的被人撕了几页,来垫桌脚,柜脚。
晓静低着头,坐在泡面前,双手放在桌上,凝望着封面的雪柔。
"其实学姐还挺漂亮的呀,要不是她太粗鲁的话,我想应该有很多男生想追她。"她感叹地说。
"那张照片是甚么时候拍的呀?"她问。
其实晓静说这话,多少带点刺。她一直感觉,思仁和雪柔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而且,自从银乐队成立以来,思仁和雪柔私下相处的机会比谁都要多。想到此,晓静不然得有点羡慕。
思仁察觉到她的小情绪,但他没有表现任何关注起来,仍是以那副冷清的表情,眼也不眨地对晓静说:"没有,那是一年一次的国际赛。每年3~4月,在韩国济州岛,都有比赛。一般来说,中国队大部份名额都在黑龙手里。当然,但是如果像学姐那样,拿到奖项的话,也会有名额。但是,如果你像丘文生那样,被舒伯特认定是种子选手,也会有名额,但学长因为身体问题,从来没有去过。"
"我记得今年3~4月的时候,你也有去吧?还是抢在江南美面前当独奏呢!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偷偷跟姐姐,在去现场支持你。"晓静说。
"噫?你没有去吗?"思仁记得那时,莫言给晓静留了一张比赛当天的门票。
"没有呀……我那时候在陈南芳还要读书和兼职,请不了假,所以迫不得己把票给卖了……就算有空,姐姐也正在顶替舒伯特负责带留在香港的黑龙新人和后备队员,根本带不了我。所以最后我都没有去成……那次比赛,顺利吗?"
“嗯……算是吧!"思仁想起大半年前的事,心里尽是煎熬和怨屈。
"那你这一届也会去吗?"
思仁摇摇头:"难呀,先不说能不能在个人赛里把学姐给淘汰掉。全国乐队,特别是北上广深澳门台湾的竞争,今年特别激烈。排第二的不死鸟也从别的地方,挖了不少猛人过来。我……家里最近也挺忙的,已经大半年没有去你姐那里上私教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黑龙编制外,抢到名额。"
晓静嗦了一口面,面在口中,虽是又鲜又香,但听着思仁一说,说瞬间没有了味道。
"既然仁哥也没有把握……那我更加不可能了……本以为可以和仁哥一起,在明年三月,一起去看雪,才参入独角马的说……”
"晓静,你没有看过下雪吗?"思仁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算不算耶……”
晓静说起小时候的一件趣事。
在她和姐姐被舒伯特收养的几年间,莫言每年都会去韩国参加比赛。每次比赛,莫言总是想把雪藏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寄回香港,想给晓静看看,和触摸一下,雪到底是甚么样的。
但那时,快递并不发达,第一次当收到快递时,雪都融了,第二次,她因事来不及收快递,雪也融了……直到有一次,韩国第一次有冷链快递。晓静才第一次看到雪,第一次触摸到雪。
可是,但当她越是珍惜,越是用力把雪抓紧的时候,它却越快融快成水,从她指缝间流走……
“虽说,在乐器的跑道上,机会很少,但是如果以指挥及仪仗师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思仁说。
但是,晓静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