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山拱手道:“梁二少爷,梁师长与梁大少爷还在小年会上坐着,你若再不回去,他们大约就要等急了。”
竟是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
谁知,梁耀非但不走,更加的叹道:“子窈落水,梁耀实在难辞其咎!若非我约她在此相见,她定然不会……”
“——梁二少爷慎言!”
萧子山骤然拔高了嗓子,“子窈乖巧听话,从不会乱跑!你一个外男,怎能这样空口无凭的说子窈的闲话!”
萧子山非常的看梁耀不顺眼。
萧家与梁家形同水火,早些年前,萧大帅便因着萧子窈与梁耀的事情发过好几次的火。
何况今日之事,萧子窈本就遭人指点,落下了舌根,他梁耀非但不知避让,更是连连的缠上来,唯恐萧子窈的名声还不够坏。
萧子山冷然。
梁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默了一瞬,随即转身走了。
鹊儿速即熬好了姜汤,又将大夫请了过来。
萧子窈陷在被褥里,静得有些死气沉沉。
姜汤一到,沈要便将她扶了起来。
锦被滑落,乍现春色一抹,旋即又被他遮手掩住了。
他舀了一小勺姜汤,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试过温度,适才送到了萧子窈的唇边。
谁知,萧子窈迟迟不醒,牙关紧闭着,撬也撬不开,姜汤根本喂不进去。
沈要心下一紧,竟是一个仰头,一口饮尽了姜汤,复又微微的扶住萧子窈,直将嘴唇吻了上去。
他那旷日持久的肖想,终于在这一刻,梦想成真。
唇齿相依时,他将口中含着的姜汤一点点的度进了萧子窈的嘴里。
鹊儿缩在角落,只将这一幕看尽眼底,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悲。
鹊儿伺候萧子窈多年,二人情同姐妹,她又何尝不会盼着萧子窈能够寻得一位良配呢。
只是,只是……
萧子窈总不能够如愿。
沈要喂萧子窈喝下了姜汤,便起身出了屋子。
门外,萧大帅铁青着脸色,见他就骂:“沈要,你这是要置子窈与何地啊!?”
沈要不言,只一躬身,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奉与萧大帅去。
“沈要甘愿毁去双目,保六小姐名声清白。”
话毕,便是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萧大帅握着那匕首,胳膊简直抖得厉害。
“沈要,你……唉……”
可沈要却是连眼睫也不曾颤过一下的。
却是此时,萧子山眸光一暗,竟一把夺过那匕首,嗖的一声挥了出去!
“子山!”
“四哥!”
应着这惊呼之声,萧子山手起刀落。
紧接着,一道汩汩的血线,便顺着沈要的侧脸缓缓滑落。
那血水混着沈要满头满脸的湖水,直显出一种美丽的绯红色。
复又一滴滴的滑进他的领口,染出一片桃夭艳色。
萧子山道:“沈要,为了子窈,还请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