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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黄石公的震惊。(第2 / 2页)

“太孙明鉴。”黄石公笑了一下。

“孤很好奇,卢生来咸阳还情由所原,毕竟他先前是五经博士,你又何故来咸阳?”赵泗往前凑了一些。

“从种种情况上来看,伱似乎并不喜欢秦国。”赵泗问道。

“卢生向陛下谢罪是假,求活是真,而民来咸阳,除了为了见一见殿下和一些故人之外,便是当面向陛下谢罪了……”黄石公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追忆。

“谢罪?”赵泗怪异地看着黄石公。

“殿下先前问民是应该称呼臣黄道人还是黄石公……”黄石公叹了一口气。

“所谓名,不过号也,有人称我黄石公,亦有人称我为黄道人,还有人称我为泗下老人,这些都是我,殿下或者对我有一些了解,但并不清楚我究竟来历如何,其实我先前的名字殿下听到了就能理解了。”黄石公笑了一下看向赵泗。

“在秦国尚未一统,李斯还并未担任丞相,陛下也尚未称皇帝之时,民也在秦国做官,蒙陛下信重,添为国尉,民的名字是缭。”黄石公沉声说道。

“缭?尉缭?”赵泗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惊声开口。

这个时期有很多人以官职为名,缭,担任过国尉,称尉缭并不为过。

对于尉缭这个名字,赵泗自然并不陌生。

其所著《尉缭子》一书历朝历代都对之推崇备至,其虽然在历史上登场次数并不多,但对大秦能够覆灭六国一统天下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盖因为,灭六国的总体行动方针,基本上都是尉缭定下来的。

其军事政治能力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世之顶尖,还精通一手相面之术。

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

太史公记载于史记的对始皇帝相貌的评价就是采取的尉缭之言。

严格意义上来说,尉缭所说的并不是相貌,而是面相。

说一个人长这样有点过于奇葩了,但若说一个人面相如此便可以理解了。

黄石公自爆自己是尉缭,赵泗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但是仔细想想好像有点合理之处。

毕竟二人的业务重迭范围很大。

韬略政事以及相术,都是二者广为流传的最擅长的本领。

“可是……尉缭不是已经死了么?”赵泗看向黄石公,或者说尉缭。

“不得见者如何言之凿凿?”尉缭笑了一下。

“不管是猜的,还是问旁人的,还是口口相传的,终究不是亲眼所见。”尉缭摇了摇头。

“那……”赵泗揉了揉眉心。

“不对啊,你是国尉,秦国一统天下你也有大功,正是论功行赏之际,何故遁走?你既然精通相术,又在大父手下效力多年,应该知道大父并不是兔死狗烹之君……”赵泗沉声开口。

“不对……孤看过尉缭子,你说大父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

但是由孤观之,大父一统天下至今,哪怕沉溺于长生执念之时,也不曾滥杀有功之士,如何当的起你此等评价?”赵泗皱眉看向尉缭开口说道。

“民从不曾说过陛下会飞鸟尽良弓藏,殿下方才也说了,民的原话是,陛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民不过一人,天下官吏加起来不过数万,天下人却有千万,官吏贵胄,如何担得起天下二字?”尉缭笑道。

赵泗皱了皱眉,又是这种糟糕的理由。

尉缭的意思他听懂了,就是说自家大父哪怕一统天下以后也不会止戈休养生息,而会视天下人为奴隶。

虽然听着很不爽,可客观来说,说的也不算偏颇。

自家大父眼里,百官为兽,贵胄亦不过是他的工具,天下黔首和牛马差距也不大。

从这方面来说大家是同等的……

但是!!!!

“孤记得,你著书立说,崇尚重罪小赏,治军治民,其酷厉甚至比商君更甚……”赵泗看向尉缭。

尉缭作为传奇人物,他所著之书赵泗几本全都看过,谈不上融会贯通,但也知道尉缭的思想理念和执政方针,其推崇制必先定、明常决罚,同时主张主张‘并兼广大,以一其制度’,是大一统的坚定支持者。

他主张重罚,他在《重刑令》中说:“内畏重刑,则外轻敌”

他的《伍制令》所讲的军中什伍连坐法,他的《束伍令》所讲战场上的惩罚条令和“战诛之法”等,都体现了重罚的原则。

《尉缭子》的重刑思想显然与商鞅的刑赏思想如出一辙,而且比商鞅的更为严酷。

这么说吧……一个人的思想可从其所著之书推测一二。

尉缭这么一个狠角色,某些方面比商鞅更犹有过之,这种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始皇帝统一以后视天下为虏,对天下人太不好了,他接受不了,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所以他跑了?

这不扯淡嘛?

重刑连坐你推崇,还悲天悯人当伪君子?不是双标是什么?

这和商鞅劝说秦王应该与民为善一样扯淡。

“殿下觉得民前后不一?”尉缭笑了一下显然猜到了赵泗的想法。

“差不多。”赵泗点了点头。

“殿下倒是……”尉缭闻声笑了一下。

“须知世间万物变化不一,战时和非战之时所用之典是不应该一样的,而开扩和守成之时所用之典亦不该等同,民有两术,而陛下视一为珍宝,另一则为敝履,此非民之所愿也。

民在秦国之时就曾经见过陛下,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以陛下为人,只会取于几有用之术,故民欲走,陛下以国尉留之,民不得不留在秦国,而秦国一统,民之术已用尽,另一术陛下不取,民自然再无用武之地,再留在朝堂之上,亦是徒劳……”尉缭认真的开口解释到。

“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又回来?”赵泗开口问道。

“以小人之心度天子之腹,向陛下谢罪……”尉缭轻声说道。

“秦国不一样了。”尉缭开口说道。

“民很奇怪,这和民的推测并不相同,以殿下的睿智想来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天下并不缺少能够看到乱相时局的人才,他们其中有人避世,有人惜身,也有人曾经做过争斗,但是最终失败了……”尉缭开口说道。

“孤的门客中就有这样一个。”赵泗点了点头,就是当官当了一半跑路的张苍。

“民也这么认为,但是突然有一天,秦国变了……”

“很早以前,民认为人命易改,天命难覆,现在……”

尉缭叹了口气……

“现在,民或许找到了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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