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羽从陈勃的眼神里没有看出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于是，他又看向了甘高峰，尴尬的笑笑。

甘高峰也不好替陈勃做决定，于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帮不了他田丰羽。

于是，田丰羽看向陈勃的眼神里充满了妥协的味道。

“陈主任，他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有不少人是一毕业就在我的手下做事，你这个要求……”

陈勃摇摇头，说道：“那是他们的命，从他们决定听从你的要求开始对我下手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决定了他们是什么下场，还有你，你说他们是跟了你多年的兄弟，但是，你让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想过他们是你的兄弟吗？兄弟是用来填坑的，对吗？”

田丰羽没有再说话，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甘高峰把他送到了电梯口。

田丰羽看了看他的办公室门口，陈勃没有跟出来，他低声对甘高峰说道：“老甘，这事就没得商量了？就由着他的性子来？你想过后果没有？”

田丰羽这话里话外带着威胁的味道，那就是要甘高峰想好后果再说。

甘高峰也是神神秘秘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小声说道：“这是万书记的意思，他从省纪委来的，你觉得他要求做的事，省纪委的领导不知道吗？”

田丰羽刚刚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觉得这是陈勃在瞎胡闹，在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经过甘高峰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这么回事，对啊，省纪委难道不知道吗？

榆州市委书记万蕾知道，省纪委的领导也知道，所以陈勃才这么肆无忌惮，他是吃准了自己了。

回到办公室，甘高峰关上了门，看向陈勃，问道：“非要这么干？”

“必须的，我要让榆州所有的公务员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替领导干违法的事情，干脏活私活，一旦事发，他们的领导不但不会护着他们，还会把他们推出去顶缸，这是在杀鸡骇猴，杀了这几只鸡，惊醒未来更多的猴子，也让未来的很多身不由己的下属可以把这事拿出来给自己领导做例子，虽然不至于劝阻自己领导违法乱纪，但是至少可以捞一捞那些敢于向领导举这个例子的人，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当然了，我也是想，让田丰羽在榆州没有立足之地……”

甘高峰听着陈勃娓娓道来这些自己都没有考虑到的事情，最后是无话可说。

他一开始以为陈勃就是为了单纯的报复那些人，现在看来，他或许比自己考虑的更加长远。

但是陈勃的心里想的是，奶奶的，又当又立是真的太难了，既然当了，还要为这件事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说服众人，这就是一个骗众人和骗自己的过程。

我们每个人一辈子都行走在又当又立的路上，一代一代，循环往复，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