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俭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坐在那里,哪怕什么都没说,就足以让众人安心,什么都不怕。
老臣们一一离开人世,这位建功最多,名望最高的老臣,在朝野内外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青州的郡守们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听着毌丘俭讲述着接下来的诸多工作。
没有一个人因为得知了可能发生的灾害而慌乱,也没有人觉得惧怕。
他们都安心的很。
毌丘俭将工作内容下达之后,就催促他们迅速离开,并且告知自己接下来会一一前往巡视,做的好就能得到赏赐,做不好就得接受处罚。
太守们不敢耽误,匆匆离开。
胡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看着毌丘俭下达命令。
当众人离开之后,毌丘俭也起身,他还要进行实地考察。
胡威此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大司马朝中诸多能臣,怎么会是您亲自前来呢?”
胡威是真的想不明白。
陛下对大司马有多厚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这治水吧,又累又苦,整天都是风吹雨打的,大司马本来就是老臣,朝中那么多的年轻后生不派,让他前来
毌丘俭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笑着说道:“陛下本来是写信跟我询问人选的,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此处了。”
“陛下最担心的事情有三项,前两件事上,我都没能做出太大的贡献来,这最后一件事,我得为陛下做好。”
“这样也不辜负陛下对我的厚待啊。”
毌丘俭不等胡威回话,又说道:“当初我在陛下身边的时候,陛下多次夸赞你的为人,若是这件事办妥,我想明年你就能进内朝担任要职了你得多用心啊。”
毌丘俭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内屋。
外头依旧是小雨连绵,可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却出现了一道裂缝,从里头射出极为耀眼的光芒来。
整个青州都开始迅速动员。
徭役的消息逐渐在民间散开,此刻是春种刚过,还有诸多的农忙,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农桑大事,徭役也进行了筛选,例如一户家庭只有一个壮年劳力,那就可以免徭役。
而更多的是召那些不从事农桑的人来服徭役,包括商贾,余丁等等。
尽管百姓们会对这种忽如其来的徭役有怨言,可组织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损害。
大量的百姓们在当地官员们的带领下前往工程地点,本着就近原则,巨大的工程被分成了几块,由最靠近的城池来负责。
各处都开始动工,进行针对诸多河流的分道,河道两岸的增高,以及修建储水池等等。
河水从西汉中期开始时不时的泛滥,这让河水两岸的诸多郡县都已经积累了相当充足的经验,他们实在是太清楚如何治水了。
但是这还不曾发水时就开始发动大规模徭役来进行治理,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青州各地都忙碌了起来,毌丘俭则是在各地转悠。
他始终是走在最前头,迎着暴涨的河水,巍然不退。
风雨交加,却也没能阻挡住他的步伐。
而很快,徐州的新刺史到位。
新刺史乃是刘毅,以正直敢言而闻名的那位。
同样是学者,但是他却不笃信郑学那一套东西,一直都是提倡主动出击的。
在官员到位之后,毌丘俭即刻行动了起来,他赶忙前往徐州,徐州随后也开始了治理工作。
另外,还有兖州也要进行配合。
虽然兖州至今还没有出现如青徐那样的情况,但是谁也不敢说他们就一定是安然无恙的。
三州之地都忙碌了起来。
原先三年的国库积蓄,此刻也是在疯狂的被消耗。
庙堂之中,荀勖,杜预等官员们全力而为,目光不曾离开青徐二州。
太极殿内,曹髦皱着眉头,心里颇为担忧。
陆抗就坐在他的身边,此刻正在劝慰着他。
“陛下不是臣不愿意效力,只是此刻没有必要去替换掉大司马。”
“像这样发十万人的大徭役,何况还是为了水灾这样的事情,若是不上心,就会引发很多不好的事情。”
“天下对陛下不忠的人并不少,百姓又容易被教唆,若是有人造谣生事,还真的容易引发动乱。”
“大司马虽说是老臣,可在诸多老臣之中,他也是最为年轻强壮的,他既要求前往,陛下就是派谁去也不能将他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