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谙蛮白术想不明白的是,贤王为何没有死在传闻中的燕国平江府,竟然还敢带着个孩子独闯上京城。
在贤王逼迫他说出族中汉人宗师的下落时,他才终于明白,他家小女救回来的汉人少年郎,竟然是燕国贤王的人。
谙蛮白术想起当年女儿与情郎私奔中与贤王一家结下的渊缘,心头郁闷,怪就怪那少年郎失了记忆,他也没有深究细查,如今贤王找上门来,他命悬一线。
好在谙蛮白术机智,当即说起宗师比武擂台,劝贤王去夺魁,便能见到汉人宗师,并说这位汉人宗师对他这个大家主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唯有此等途径,方可一试。
为此谙蛮白术替贤王写下举荐书,承认他是谙蛮族的第二位汉人宗师之选。
谙蛮白术可算是在那辆软剑下活命,事后又仔细一想,这急中生智出的一招于他谙蛮族眼下的困境最是有利。
若是在头马节前,贤王成了下一位宗师的人选,那么头马节上,谙蛮族即使没有好马得到魁首,也不会惹恼古里族,古里族对付他们谙蛮族也会有所忌惮。
眼下的谙蛮白术先是撤走了家中的晚辈,给族中留下子嗣血脉,而后便是他带着一众家将平安离开上京,只待他们回到封地,便能独守一方,古里族也难对付他。
谙蛮白术思及此,再看向石姑,得知贤王向来听贤王妃的话,此妇来了上京城,这对父子可就不好忽悠了。
“谙蛮族需要第二位大宗师震慑,同时各位也能见到你们的故人。”
谙蛮白术语气平静,可石姑却听出了阴谋的意味,叫她家夫君参加比武擂台,为谙蛮族再争夺一位宗师的名额,如此谙蛮族在上京城的震撼,便是造反的古里族也不敢动他们分毫。
这么说来,谙蛮族莫不是在上京城里遇上了困境,难怪没有见到武公子,看来上京城是真的要乱了。
“你明知道我夫君取下面纱,便会被人认出来他是贤王,他这样的身份还能在上京城里争夺宗师之位?”
不要说最终去见其他三位宗师了,到那个时候,她家夫君就会被谙蛮白术亲自送上不归路。
南宫先生说过的,当年她和夫君在上京所做下的事,轰动了所有部族,即使杀妻亡子的葛图能不出手,搅乱整个耶律一族而没有子嗣传承的他们,老国君还会放过他们?
如今只要她和二板的身份暴露,便会群起而攻之。
谙蛮白术心头震撼,暗忖:“此妇果然不简单,那对父子三言两语被骗住,此妇一进府便知要害,事实上我不过是借着这一次高阶勇士的比武得出魁首,之后能不能成为大宗师又与我谙蛮族何干。”
“再说此二人来上京是要带走我族中唯一的大宗师,我尚且没有发难,难不成还得护他们周全不成?”
谙蛮白术没有立即接话,唇角却是露出一抹冷笑,然而他心头所想被石姑听了个全,石姑的双手在袖中攥紧成拳。
果然二板和哲哥儿被人利用了,不过要想找到宇哥儿,除了那火器谱的传闻,二板成了高阶勇士的魁首,或许还真可以借着谙蛮族眼下的庇护留在上京。
前有狼后有虎,石姑此番能入城,也是在夹缝里求生存。
得想个办法,在带走宇哥儿的同时,所有人又能全身而退。
石姑没有揭穿谙蛮白术,她松开袖中的拳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下情绪,这才看向谙蛮白术,平静地说道:“我知贵国国君并不在宫中,且皇宫内外皆被古里族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