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艾卡西亚都城（1）

循着林中少女的足迹走去，不多时，丛林变成了灌木丛，灌木丛边是绿色的农田，风在远处长满小麦的田野激起麦浪，更远处是一座正在兴起的城墙与其后的城市。

石工、劳力和术师组成了一只大军，正在使用魔法导动的绞盘机械修筑城墙，铭刻着魔法符文的滑轮组缓缓转动，将刚刚开采出来的巨大岗岩拉升。

魔法的粉碎机正将钙石研磨为粉末，人们将其与火山灰混合，加入海水中奋力搅拌，以便得到用以砌墙的“灰浆”。

工地边上还聚集许多艾卡西亚人围观，他们多数是老弱妇孺，在目睹一段城墙砌成后，他们爆发出猛烈的欢呼，为新兴的艾卡西亚祝福。

他们有地中海沿岸人群的面孔，脸上洋溢着自豪与热忱。身穿古希腊与古埃及混合风格的衣物——这是恕瑞玛文化与艾卡西亚文化融合的产物。

藏在草丛里的轮回者们兴奋不已，兴奋的是他们终于接触到了人类社群，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兴奋之下还有着忐忑，虽然有着主神的承诺，他们还是深怕在大战即将来临的这样的一个敏感时期被当作“外乡人”。

其他人在原地犹豫，羽却直接光明正大地踏上主干道走向城门，蓝冰立刻跟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只能跟上。

见到轮回者们到来，围观的人群丝毫没有为他们的黑发黑瞳感到奇怪，也没有对他们的“奇装异服”评头论足。

众人松了口气——主神的帮助起效了。

入城时，卫兵拦住了轮回者们，要求他们说明自己的来历。

众人的心猛地揪紧。

羽看出这不过是例行盘问，他镇定自作地用极标准的普通话回答了城卫兵的问题。

在主神的“帮助”下，城卫兵“听懂”了汉语，他对卫队长说了句“口音很正宗”后就放行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出来所谓“口音”的。

五人成功入城。

街上的景象惊呆了众人——用大理石切成的马路严丝合缝，马路边立着五米有余的“大火炬”，顶端刻着简易的魔法符文，用以激发灯罩内的魔力光源，这竟是魔法版本的路灯。

每十根路灯后都摆着竹条编织的篓子，行人时不时将垃圾抛入其中。

远处矗立于市中心的高大钟楼铭刻着十二个魔法符文，顺时针方向的第三个符文正发着柔和的白光——现在是下午三点。

一条河流从市中心穿过，艾卡西亚的匠人们在桥上建立了一座拱桥，每块石头的切割和垒砌都无比精准。凑近去看，石缝间干干净净——意味着这座桥搭建时不需要灰浆。

相较于霓虹灯闪烁的钢筋水泥森林的压抑，艾卡西亚魔法城市有着一股古典，庄严，自然的美。

但浓烟和烈焰的味道破坏了这股美感。都城正处于混乱中——人们用这种方式宣泄他们的情绪，太阳圆盘的雕像被人群从屋顶拆下砸毁，大街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片，走在大街上要小心被尖锐的碎片划伤。

恕瑞玛的字纸被焚烧一空，他们的财宝被洗劫；

与恕瑞玛人有朋友，商业关系的艾卡西亚人也逃不过一劫，甚至只要有人长了张恕瑞玛的面孔也会遭受如此对待；

那些与恕瑞玛人交往的女孩被系上绳索，青年兴高采烈地牵着她们游街，神情犹如牵着自家的牲畜；

已逝太阳皇帝们的雕像被亵渎，恕瑞玛风格的艺术品和古董被砸碎。轮回者们甚至看到暴民公然向巨大的壁画排泄，这情景让沈梦菲红了脸。

他们不再关注这些，而是在暴乱声中走上商业街，购买必需品。

商业街上恕瑞玛人的店铺都受到了袭击，好在艾卡西亚人的店铺则完好无损，让众人不至于空手而归。那些“战利品”正被艾卡西亚人以低到令人发指的价格出售。羽看到那些赃物大多是金银珠宝首饰，贴身用具一类的物品，立刻失去了兴趣，扭头带着众人走向一家书店。

进入书店后，羽指了指柜台上最显眼的一列书，说自己全都要了，然后掏出一张100元递给了老板——这一幕让众人惊掉了下巴，羽的行为在这里无异于拿一张纸购物。

但主神翻译了“话语”。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众人吃惊——老板露出了格外亲切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用羊皮纸把羽指的那几本书包好，随后打开了身侧的抽屉，肉疼地掏出十五枚金色的钱币连同书籍一同递给羽。

“几位战争结束后常来关顾……”众人走的时候，老板亲自把众人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