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见她埋头洗衣, 也不再多说话,还顺手帮她将力气不够拧不干的衣裳再拧一遍水,好早早晒干能上身。
惹来温黎一阵阵感激。
刘大娘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样骨质纤细柔弱的娘子哪有她们力气大,帮一手不算什么,也是看她命苦。
等温黎端着木盆脚步匆匆地走后,一些妇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说起来。
“刘大娘您太好心喽,可要注意着,若她男人出了事,她可就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您可别沾上腥臊。”
“别说是成了寡妇,就是现在还没成寡妇呢,这块娇滴滴的肉就不知道馋着多少人,想要咬上一口,说不得已经是臊的呢!”
两妇人一脸好意的劝说着,其实心中怀着什么鬼胎谁不知道,就她们家混账男人最惦记,她们难受呗。
大家听着没说话,这俩是难缠的碎嘴婆子。
而且温黎太惹眼,她们也担心家里那口子起心思,故而没有人说上一句。
两妇人埋头说得正开心,一瓢泼水兜头兜脸往身上溅,两人尖叫着起身,不停地拍打身上的水渍。
现在天气还没转暖,身上的衣服还有厚度,吸水特别快,两人很快就感觉到刺骨的凉意。
“我的衣服!”另一个妇人顾不得身上的冷,赶紧抓住往下游漂去的衣裳,可惜还是没抓住,她脸色铁青着抬头,就要开始泼妇骂街,究竟是哪个闲出屁吃的装好人给那小狐狸精出头。
一抬头,没料到遇见正主,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刘大娘心中痛快,若是凌家娘子不来,她也要好好洗洗这两脏货的臭嘴。
不过她也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娘子会干出搬石头砸河溅水的事情,这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别气着,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怎么回来了?”刘大娘搬起木盆走了过来。
温黎胸口还在起伏着,眼里气出了水花,水汪汪可怜的很,不像是她泼了人水,反而像是水泼了她一身。
看着狼狈的两妇人,她心中还是不解气。
她知道村里人多多少少喜欢在背后说闲话,只是没说到眼前,没闹大,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反而是给这些长舌妇壮了胆,说起话来阴德损尽,毫无顾忌。
“我回来是想跟大娘说点事,没想到有人在咒我家相公。”温黎说到后面直接扬着声音,咬着细白的牙齿一字一顿,软和的声线铿锵有力。
两个妇人一直以为温黎是朵柔柔弱弱的小娇花,她这么硬气,她们的气势又弱了一截。
不过她们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心中不服气,干脆拦着路不让人走。
“凌家的,你这样走了不好吧,你不仅泼了我一身水,还害得我丢了衣裳,我家娃子可就只有这一身换,你得赔我家娃子一身新衣裳。”妇人像是找到了理,又开始趾高气扬的抖落起来。
“还有我们身上的衣裳湿了,这样冷得天气,万一得病怎么好,你得给我们看大夫的银钱。”另一个妇人也是刁钻,看着边上的同伴要了好处,直接张口要钱。
这般胡搅蛮缠的模样,让渐渐围上来的妇人们指指点点,骂了人还不要脸成这样,也就属这两人。
“你们太猖狂了,凌家娘子别理会她们,跟大娘走。”刘大娘气得直喘气,厉声呵斥两人。
论辈分刘大娘在村子里排前,一声吼来,两妇人见她真生气也有点站不稳脚跟,心中起了点退缩之意。
“想要钱,那我们走。”温黎却二话不说木盆也不管了,拉着最前面的妇人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