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心底的怨恨又多一重。
她什么时候白吃白喝了,这些年她干的活儿,能顶三个丫鬟呢。
终于被邢氏放走,她径直去了厨房,趁婆子们唠嗑的功夫,偷偷取出老主持给她的那包治疗心疾的药,倒了半包到井水里。
据老主持说,这包药能除掉人心里的恶。
可世上邪恶之人,并不独独只有萧凤仙。
萧家的这群人,没有一个是良善的。
她打算给所有人都喝一点药,且先瞧瞧能不能起作用。
若是无事的话,再给萧凤仙喝也不迟。
是夜。
魏紫正在灯下练字,青橘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姑娘,出大事了!”
魏紫提笔蘸墨:“什么大事?”
“正院那边,萧老爷、萧老夫人和萧姑娘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府里的下人们也抽搐着倒地不起,就连后院看门的那条狗,都犯了同样的症状!现在全府都乱了套,唯独咱们东南角的人没跟他们一起吃饭,暂时还好好的!”
魏紫笔尖一顿,在宣纸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她搁下毛笔,匆匆起身:“我去瞧瞧。”
青橘提着灯笼引她去看,正院的景象十分凄惨,只有两三个幸存的小厮忙着把犯病的人抬上担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院子里,又差人去请大夫。
萧杜鹃也躺在担架上,症状比别人轻一些,并没有陷入昏迷,却因此更加痛苦,捂着肚子不停地发出呻吟声,一张脸惨白如金纸,额头都疼出了冷汗。
青橘惶恐:“姑娘,要不咱们还是离他们远些吧?万一是传染病,那可就麻烦了!”
魏紫站在檐下。
初夏的夜风吹拂她的裙角,她手脚悄然泛起一层凉意。
她很清楚,这不是什么传染病。
是那包药……
是她投进井里的那包药……
老主持明明说是根治邪恶的药,可是今夜看来,似乎更像是催命的毒药?!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
一一看诊过,他皱着眉头道:“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一点点就足以令人毙命。幸而他们吃得少,我试试调配解药,兴许能让他们捡回一条命。此事事关重大,少夫人,还是尽快报官处理吧!”
“报官……一定要报官……”
萧杜鹃面目狰狞痛苦挣扎,艰难地呼喊出声。
魏紫没提报官的事,请大夫去厨房煎药,又叫青橘帮忙打下手。
她匆匆回到东南角,推开小书斋的门:“二弟!”
书斋里点着几盏羊角灯。
萧凤仙穿着薄薄的丝绸中衣,难得正经,正在看书。
抬头,便见魏紫神色慌张,小脸苍白。
他莞尔:“深更半夜,嫂嫂突然登我的门,莫非是想通了,打算跟我试一试?要不我先去沐浴更衣一番,再准备一床新的被褥?”
魏紫眼圈一红:“我可能……我可能闯了大祸……”
话音落地,泪珠倏然滚落。
她拿手帕捂住脸,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一遍,哭诉道:“……我若知道那是毒药,又怎么可能放进井里给他们喝?!二弟,那位老主持害我!”
萧凤仙脸色莫名。
那个老秃驴要害的,并非是他的嫂嫂。
而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