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微微一笑,“我既然说出来,便能为你治,不过此时多有不便,待回了长安,再为你开方治,这是一个长期而痛苦的过程,你要耐得住。毕竟你亏损多年,一朝补回来也成,但是损的是身体其他方面。”
一缕光照在雪月的皓腕上,她有些急切的问道:“那需要多久?”
道一说了个最为保守的数字,“至少两年。”其实一年便可,但两年还可以蕴养她损失的精气。
雪月心中大石哐当一声便坠了地。
从前也是瞧过不少大夫的,可没有这么肯定的说法,治是能治,却让她的心不能放下来。这让她的日子过得有些破罐子破摔,如今有了希望,她觉得回头就可以拿出银子,为自己赎身了。
至于那一对赌博的父子,从卖掉她那一刻起,便不再是父兄。
将来她也可以买一个小院子,请三两小仆,若无良人,她一人也能安享晚年。
“雪娘子,我想问一下,你们小春香,近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实在是雪月体内的精气损失得最为严重,再这样下去,身体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雪月这才如梦初醒,“小一仵作,这便是我来找你们,想求你们的事,”她抬起那一双欺霜赛雪的皓腕,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也见到我昨晚去西市吧,当时我真的只是想去买些女儿家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好生装扮一下自己,”说着用手绢擦拭,露出一张素净,但是毫无生气的脸。
道一了然,她就觉得奇怪,看着明明很自然,但是整体的精气神又不是那么回事,长安果真厉害,还有这般装饰脸面,回头她也学学,给她总是没钱的师父画一画。
嘿嘿,她可真是太孝顺了。
‘大变活人’让两个目光转回来的人也看呆了,王玄之轻咳一声,问道:“雪娘子,你想让我们查什么呢,可有找过万年县县令了?”
平康坊隶属万年县,有事当先寻万年县县令。这般越过当地县令,直接找上大理寺,委实有些不合常理。
还有若是小春香出了人命,大理寺早已经接官,也不用等到雪月找他们跟前了。
“寺卿、不良帅、小一仵作,实不相瞒,如我这等情况的,小春香里不止我一人,一开始我们都只当是小一仵作说的那般,常年累月的日夜颠倒,熬坏了身子。
我们找了大夫,开了上好的补药。身子的亏损,出去的始终比进来的快,可总比没有的好。最后还有姐妹求问起神仙来了,也不见有好。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有人对小春香暗中下手,便找了田县令,可他派来的不良人,查了几回之后无果,也不耐烦应付我们,甚至说———,”雪月说得艰难,可面前的三人,没有那种鄙夷之色出现,这让她好受许多,后面的话也好出口了,“说我们是自己作的。”
“楼里的香妈妈也着急上火,姑娘们都生病了,她这生意也做不起来,可就是没有办法,可是———”突然,雪月话锋一转,“即便如此,小春香里仍有一个常客。有了昨晚的经历,我怀疑这人有问题。他肯定是其他楼里,派来对我们下手的人,可我找不到证据。”
“雪娘子,眼下天色尚早,今夜我们去一探究竟,届时还请帮忙做一个掩护。”
咳,历朝代都不许官员狎妓,他们虽有公职在身,但一无凶手,二无死者的,简直就是死无对证。不该他管的大理寺去查什么?一抓一个准,三人都跑不了。
“雪月记下了。”雪月复又行了一礼,便与众人告辞,走了一半又折返归来,清水出芙蓉的面上,染上一丝红晕,“那个,小一仵作你的费都计在雪月身上。”
说罢一溜眼跑了。
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他们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若有所思的道一。
陈夷之更是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小春香虽不是平康坊里最好的,可就他所知晓的,里头有一个行首娘子,身姿是一绝,那舞姿更是一绝。
观她一舞,耗费不俗。
可惜他穷!
要养一个不争气的陈舒光!
陈舒光:好大兄,能否让大伙儿瞧瞧,如今是谁在正经的当差。
陈夷之:啊喂,我怎么回事,像个流氓!
我:没事,都是假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