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烂，虚弱，奄奄一息。

清晨，程彧煮好早饭，哪怕她一次也没有吃，他也依旧每天重复这样的日子。

倪蓁一开始没仔细看，喝完酒之后才发现，雪人是跪着的，每一个都被他堆成了跪地道歉的模样，栩栩如生，很漂亮。

但不过是他送的，自己再喜欢也没有要。

而倪蓁也未再出过古宅。

上混沌，走洗怨池，进无尽，承佛光净洗。她根骨不纯，洗不尽怨也净不了魔。

他失忆的那些日子，自己已经熬过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也已经想过千遍万遍，既庆幸又难过。

那时候的她，一身伤口，是一点一点的爬进无尽之地。

春夏秋冬，他已经习惯了靠着门柱子。

这些年她过得太苦，几千个漫长的日夜，毁魔骨修仙骨，踏过鲜血淋漓的路，为自己屠尽天下人。

时间到了冬至，魔界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古宅门口堆满了雪。

—

程彧在院子里挂满灯笼，静坐在她房间门口又一整夜。

她要是现在回头看自己一眼，自己反而更难过。

房间里，倪蓁叹了口气。

程彧与自己下棋，下得永远都是那一盘残局。

元宵将至。

他会送各种东西，都是自己喜欢的。

自己的木雕一开始也都是跟着他学的。

他延续着当初的棋局，一日日的下，一饰两角。

黑子是他，白子是倪蓁。

黑子不想赢，所以再未险胜，每一次都是白子赢。

其实不虐，两人心中一直都有对方，倪蓁一直都明白不是他的错，只是嘴上说着不原谅，心里早就原谅他了，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他自己，所以配合着他，装作很冷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