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表兄!”
稚嫩的声音越来越急。
几人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半人高的蓝袍小公子,身后跟着四个仆人,仆人很高大,身上满是不好惹的气息。
“表兄!”蓝袍小公子胖嘟嘟的,朝沈砚书跑过来,脸上冒着热气,“表兄!我陪爹娘来京城了!”
沈砚书礼貌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相比之下,沈砚书的冷漠与蓝袍小公子的热情成了鲜明对比。
蓝袍小公子并不气馁,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上下打量着沈砚书,“表兄,我听娘说你做了公主的男宠,是不是真的?”
“……”
沈砚书想反驳,却又无从下口。
可心底又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羞愤,于外界,甚至是他最亲的父母,都毫不迟疑地将他认作殿下的男宠。
“表兄,我娘说你特别幸运,竟然靠着脸就能吃喝不愁!”
沈砚书沉默不语,手指紧紧攥着衣袍,指尖泛白。
“表兄,你怎么不说话了?”蓝袍小公子好奇歪头,“是不是公主打你了?我娘说你要是不听话,公主就会打你,是不是真的?”
沈砚书嗓子一黏,却毫不犹豫反驳,“没有,殿下……性子很好。”
心中越发苦涩。
耳边的喧嚣声被放大,他却只能感受到无边的羞耻。
“怎么,东西买完了?”
忆慈懒洋洋的调子响起,将呆立的几人思绪扯回,甚至将那抹萦绕不去的屈辱驱散。
“殿下……”
沈砚书低低唤了一声,平静的面容硬是染着委屈。
闻言,忆慈掀眼望了过去,又将目光定在蓝袍小公子身上,满身凌厉,令人不敢直视。
“欺负本殿的人?”
蓝袍小公子局促站在原地,使劲儿摇头,恨不得将脑浆摇出来,“没有!”
“沈砚书,你说。”
沈砚书愣了愣,垂眸,哑声:“殿下,他没有欺负我。”
忆慈不喜计较这些繁杂小事,她看向元淮礼,“附近有没有酒楼,我们去吃点东西。”
蓝袍小公子彻底被忽略,等忆慈一行人离开后,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本该天真的眼底染上一层阴霾。
良久。
“圣子啊,这变数你不除,便交给我等吧。”
“上洲的前途,不能折损。”
低语罢,眼底阴霾消散,蓝袍小公子突然晕厥过去。
岁末时,无论岁月多么苦寒,回望一年多么艰难,迎接新年这几日,笑容无一不真挚。
就像,一罐子的苦汤药,只需要一颗安慰。
公主府在岁末这几日,格外冷清,‘小驸马们’被送回家过年,下人们也轮流回家过年,几日过去,公主府便只剩下暗卫与一些没有家人的下人留府打理。
公主府外,忆慈抱着镶金汤婆子,靠在六驾马车中打盹,对面是元淮礼,二人互不打扰,一同上了进宫的车驾。
延乐宫内,暖意缭绕,香浅淡,珠宝珍奇陈列,可见其盛宠。
“姐姐,今日是昭阳公主进宫的日子。”王美人拉着元玲珑的手,微抬眉眼,满是无奈,“唉!”
“妹妹何故叹气?”元玲珑身上一条粉色宫装,原本的温婉江南气消磨了很多,矜贵的傲气添了不少。
“姐姐入宫头一年,不清楚。”王美人道,“一般啊,每次过年这前后几日,陛下绝不踏入后宫半步,听说啊,是昭阳公主不许。”
元玲珑面容一滞,“为何?就算再宠昭阳公主,也不能任由她……”
她突然卡壳,想起那荒唐的‘生辰殿选小驸马’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