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女眸底闪过一抹惊喜,“王爷,奴婢是今年入冬时入府的,名唤心悦。”
百里笙抬手又咳嗽几声,唇色泛白,“找管家领两个月的月钱,出府吧。”
百里笙脸色越发苍白,将大氅拢了拢,起身离开长亭。
“王爷!是心悦哪里做错了吗?”婢女嘭的跪下,抱住百里笙的腿。
百里笙险些摔倒,心口憋着一股阴戾火气,“再不放开本王,你这双胳膊,便拿去喂狗。”
婢女惊了一下,倏地松开了手,“王爷,奴婢不甘心!”
百里笙咬着后槽牙,停在原地,睨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勾唇冷笑,“你不甘心与本王何干?”
他还不甘心呢!
他生着病,家里那位还往外跑,往外跑就算了,他倒不是很介意这些,毕竟彼此没有感情!
但是!她踏马的闹出男女通吃的狗名声,金郡十个纨绔都比不上她一个!每天都有少男少女跑到他这王府求恩宠。
起初,他以为是冲他来的,后来,他发现,全踏马冲他家王妃来!
以前直接勾搭王妃,现在为了勾搭王妃,先勾搭他。
他成什么了!
百里笙又重重咳嗽了几声,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婢女抬起头关心,眼中含情,“王爷,您没事吧?”
百里笙气得跳脚,“本王没事!”
他要是出了事,他这府里不得被那小混蛋闹翻天?
“王爷,奴婢心系……”
“本王不想听。”百里笙压下心底翻腾的不悦,头隐隐作痛,他沉着声音道,“给你一刻钟,若是还未出府,本王便将王妃送回大梁。”
婢女:“……诺。”
是夜。
百里笙端坐在正厅,手边一碗汤药,蒸腾着热气儿。
忆慈路过时瞥了一眼,见百里笙老僧入定般,便走了进去,“这药再不喝可就凉了。”
忆慈坐到百里笙身旁,瞧着百里笙半阖眼一动不动,怀疑他又被什么事刺激到,多愁善感起来。
“有心事?”
忆慈疑惑。
百里笙睁开眼,“你……你明日还有约?”
忆慈琢磨了一下,“没有,明日我带你去拜访毕大夫,他医术高明又不喜走动,肯定不会来王府,你这病再拖着也不好。”
百里笙沉默了片刻,“嗯。”
“今日生气了?”忆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布局上遇到了难处?”
百里笙下意识避开忆慈的视线,将碗里的苦汤药一饮而尽,“无事,本王脑子有病。”
说完,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又道,“早些休息。”
忆慈捏住茶杯,看向一旁伺候的管家:“他今天脑子被打了?”
管家微笑,“并未,大概是冷风吹多了。”
忆慈点了点头,刚出门的百里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回头望向管家,“本王饿了,你吩咐厨房做些点心,送到本王书房。”
管家连忙应下。
待到百里笙离开,忆慈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倒是惯着他。”
管家:“……不敢。”
这多少有点儿不对劲儿。
总觉得别人家的王爷和王妃相处模式不是这样的。
他家王爷,多少有点娇气。
王妃倒是不娇气,她纨绔啊!
老管家百思不得其解,进了厨房,吩咐他们做点心。
书房中。
忆慈捧着点心进去,百里笙见状,赶紧起身接过盘子,“他们现在真是放肆,这点心还是烫的,就敢让你端来。简直无法无天!”
“行了。”忆慈瞥了他一眼,“没我的允许,谁敢塞给我?吃吧。”
“北十九山那边顺利吗?”忆慈随手翻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姿势潇洒肆意。
“探子来报,说大梁使团来周。”百里笙看向忆慈,“真正的嘉仪公主来大周了。”
忆慈将书放下,眼底闪烁着光芒,“但是你还没有布完局,要不把我送出去?”
百里笙词严厉色,“胡闹!你拿我当什么人?”
忆慈眼尾上挑,“怎么,你实力可不足以对抗整个大周,况且,周梁合作,你是毫无反击之力。”
百里笙与忆慈对视,黝黑的瞳孔中,戾气满布,他沉声道,“你可以试着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