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止伪装的徐任年正吊儿郎当地嘴里吃着肉包,便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朝卧房而来,随即坐正了身体,把一旁的白粥扒拉过来,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恰好这时,方书怀与徐妙音走了进来。
徐妙音手里拿着装了药的食盒,这是早上她亲自熬好的药,每日不落的送来,乔止都习惯了。
等徐妙音从食盒里拿出药来,乔止便很自然的端起药喝了下去,喝完以后,一脸慈爱的说道:“妙妙辛苦了,这熬药的事还是交给下人吧,我已经大好了,不用你每天这么辛苦。”
乔止说完,看了一眼方书怀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无怒气,才松了口气,瞧他昨日神情冰冷的出了书房,还以为今天也会冷着脸了。
徐妙音见徐任年喝完了药,环顾了下四周,问道:“爹爹,我这两日来都没有看到徐明,他去哪儿了?”
乔止打着哈哈说道:“这两日见他似是有些不适,便让他休息两日。”他顿了一下,问道:“怎么想着问他了?”
徐妙音攥了攥手,笑道:“倒也无事,徐明一直很得您的心,伺候的也周到,便问一问。”
方书怀这时开口道:“父亲,既然徐明这段时日伺候的好,咱们也应该请大夫给他看看才是,您说是不?”
这意思是还是让徐明过来?乔止暗忖。
乔止连连点头,称赞方书怀心善。
几人寒暄了一阵,方书怀适时道:“妙妙,父亲似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让父亲休息。”
徐妙音看了看徐任年的脸色确是有几分倦色,便起身见礼,随方书怀离开了明辉堂。
两人并肩走着,徐妙音侧头看了看方书怀,说道:“夫君,你此次去盐城的事办的可还顺利?”
方书怀目视前方,温声道:“还算顺利吧,虽是有些阻碍,但也不是问题。”
徐妙音又道:“辛苦夫君了,徐家家业众多,爹爹又病着,最近我看账册,似乎还出了些问题,我没法抽身去看,只能辛苦夫君去查查了。”
方书怀眼底闪了闪,停住了脚步,牵起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夫妻一体,徐家也是我的家,谈何辛苦了。”
他宠溺一笑,又接着道:“再说,有妙妙照顾着我,我就不辛苦了。”
说完,方书怀牵着她的手又继续往澜音院行去。
方书怀侧眼看了看徐妙音,随意问道:“你最近在看账本?”
徐妙音隐在袖里的手撺紧了些,淡然道:“我不忍爹爹辛劳,便让书房的小厮将账本送到我那里去。”
方书怀了然道:“妙妙自小跟在父亲身边,看账本的事自是难不倒你的。”
徐妙音没再说什么,垂下了眼,掩饰着眼底的异样。
方书怀又道:“妙妙看出哪里有问题,我明日便去查查。”
徐妙音抬头看了看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些心虚和慌乱来,却只见他眼底的坦荡,以及淡然。
她又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却没发现攥的是被方书怀牵着的手,回道:“我看过的账册我都做了标记,已经让玉春拿到书房去了。”
方书怀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又听她这样说道,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可是她对他却与平时并无二致。
心里琢磨着她的异样,还是温声答道:“好,我一会儿也要去书房,到时候再看,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徐妙音笑了笑,未再多说什么。
方书怀将人送回了澜音院,见徐妙音并无任何异样,交代了一声,便放心地转身又回了明辉堂。
吩咐两个婢子下去,关上了内室的门,徐妙音瘫坐在软榻上,心痛如绞。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骗自己,也从未想过她会这样提防他。
他不肯跟她说实话,她的试探就像个笑话。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貌合神离让她感到窒息。
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却让她在以为可以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时,让她猝不及防地知道真相。
徐妙音咳了咳,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时,玉秋敲响了内室的门,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玉秋守着门外,听见内室传来了咳声,不放心便问了问。
徐妙音稳了稳心绪,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无事,只是喝水呛到了。”
徐妙音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
她总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徐家?
……
方书怀来到书房,便瞧见乔止早已等在了书房。
乔止行礼后说道:“主子,黎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证据已经拿到手了。”
方书怀走到窗前,看着那片莲,淡淡地道:“好,黎阳那边也可以动起来了,你去将陈凤翎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乔止领命出了书房。
既然边防军那头拿到证据,现在就只等秋闱了,到时,朝廷里,边防军他就可以一举瓦解方致远的所有势力。
方书怀关上了窗,转身坐到了书案前。
书案上放着一叠账册,方书怀想起徐妙音在回廊里的异样,便从中拿起一本随意翻着。
这些账册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绝不会有纰漏。
这时,陈凤翎走了进来,看见方书怀在翻账册,便打趣道;“这是想妇唱夫随啊!”
方书怀瞥了他一样,没搭理,又拿起另外一本账册,一边翻着一边说道:“边防军那边已经拿到证据了,秋闱的事还要你回玉京去盯着,顺便……”
方书怀看着手里的账册没再往下说,不可置信般又将账册翻了翻,越翻心里越冷,猛得站了起来,冷沉着脸大步出了书房。
陈凤翎见他话没说完便脸色阴冷的出了书房,就有些纳闷,这是看见了什么既然能让他急成这样。
他拿起方书怀刚刚看的账本,翻了翻,霎时心里直叫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