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了茶,平王浅啜了一口,淡淡皱了眉,瞥了丫鬟一眼,丫鬟吓的面色惨白,就要跪下请罪。
“王爷,下午的时候,妾身让吴嬷嬷找了楚茵。”平王妃适时出声,打断了丫鬟即将要出口的请罪。
跪下的丫鬟松了一口气,平王的注意力也被王妃的话吸引了过去。“你让耿氏初九那日回安平伯府?”平王问道。
“素晴,你先下去吧!”平王妃对跪着的丫鬟说道。
待丫鬟退了下午,她这才回答平王的话,“这不是王爷的意思吗?难道……是妾身理解错了?”
平王妃先是面露疑惑,接着露出忐忑之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只让吴嬷嬷传话给踏雪阁的下人,没亲自见耿氏,那耿氏有没有应下这件事?”
平王面上隐隐现出不耐之色。
“这个……妾身不知,如果王爷不放心,明日妾身亲自去一趟踏雪阁,耿侧妃毕竟还没出月子,不好让她来请安,这路上若是吹了风,伤了身子,便是妾身的罪过了。”
平王妃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一说,平王面上起码会露出尴尬,甚至恼羞之色,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平王只点了点了头,“那你明天就去告诉她吧,让她务必要去一趟安平伯府。”
说完,平王就站起身,“我前面还有事,先走了。”
平王妃看着平王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喃喃自语,“看来……要大祸临头了。”
刚刚进来准备服侍王妃歇下的素晴和素婷吓了一跳,二人对视一眼,脸色惨白,却不敢多说。
却说平王回到前院书房,立刻找了王府长史和幕僚前来议事。
“王爷,谢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死了,不留活口,就算那祝岳有疑心,那又如何,谁不知谢家一直是大皇子的拥趸,大皇子虽然被圈禁,这还不是有章家吗?那章八姑娘去年还试图去西地找谢昆。”
王府长史郑荣说道,他虽觉的此番镇垚军大胜归来,因西地谢家之事,有些麻烦,不过谢家所做的一切都能往已经没了亲王爵位的大皇子身上推去。
而他们在宁都城所做之事,虽然没有达到最完美的结局,皇上没有死在慎王谋逆之中,但是慎王倒了,他虽还未死,但是其结局只会比大皇子更惨,已不足为惧。
这个结果现下看来,倒也不错。
如今皇上的儿子中,论长幼、论母妃身份、论德行、论声望,除了他们王爷,谁能出其右?
“可是大皇子还没死,也没哑,就算哑了也没用,他还会写字,只要问一下大皇子,皇上和朝臣们就会知道大皇子并没有让谢昆做有损大宁之事。那么只能将事情全部都推到死去的谢昆身上,只是谢昆背后若是没人,他那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得编个合理的……”
“不用那般麻烦。”这名幕僚话未说完,就给叶修成打断了,“会有证据证明是大皇子命令谢昆与垚幕勾结的。”
他这话一出,长史和其他幕僚都看向他,但是叶修成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看向平王,“王爷,事情属下都安排好了,您……没必要忧虑。”
平王点头,“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好,心里总归是不安的。
就怕所有的安排,到最后所呈现的并不是万无一失,而是功亏一篑。
杨倾墨初六一大早先来了一趟伯府,倒并不是有什么事,而是作为未来女婿,他既回来了,趁早过来拜见一下未来岳丈岳母,也能表示一下自己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他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被镇国公府的人叫去了,说是祝将军让他去一趟大理寺。
耿星霜猜到,应该是为了慎王和谢家的事。
这两天,她让金宝去外面走了一走,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便也不管了。
家里正在准备她的及笄礼,她也忙着呢。
耿荀和夏氏还在焦心的等着耿舒楼回来,但是因为这场及笄礼是六公主帮着张罗的,所以二人便是再不愿,却也不敢表示反对。
耿温和阮氏根本不指望他们帮忙,只要别添乱就行了。
但是耿荀就像知道耿温是如何想的一般,偏偏不如他的意,不是喊他去说话,就是喊趁空回府的耿舒淮。
而夏氏,却是数次想要留耿星霜说话,不过都被阮氏以她要准备及笄礼的理由给拦了,或许因为六公主的原因,夏氏虽然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
“怎么又去了这般长时间?”初八这日傍晚,耿温又不见了踪迹,一问才知他再次被叫去了怡得院,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回来,阮氏一见他,便有些不高兴了,她看了丈夫一眼,冷着脸嘱咐道:“明天是霜姐儿的大日子,你若是再动不动就没了人影,以后就不要进这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