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大人愿意牵头,那便再好不过了,他们乐得轻松。
很快,祝岳和杨倾墨跟在衙役身后上了公堂,他二人皆是官身,且祝岳还是当朝国公,按照大宁律法,他们二人是不用下跪的。
“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祝岳和杨倾墨拱手见礼。“祝将军,杨大人,此番请你们二人上堂,乃是因为蕴山之事,方才戈逻言平王殿下私下招兵买马,谢家为其拥趸,在谢昆写给垚幕岌王戈埌的信中,提及蕴山,后戈埌派人前往蕴山查探,发现蕴山中私藏大量兵马,乃为平王殿下和谢家所为,但经过询问平王殿下,平王殿下言并不知此事,据本官所知,当时发现谢家与垚幕勾结,并前往西地处置此事的便是镇垚军,所以将你二位请来,不知祝将军和杨大人对蕴山之事可有耳闻?”
因朱前元身体着实不好,范楷生怕他说这么一番话闭过气去,那委实有些不划算,因此使劲拐了拐旁边柳承栩的胳膊,柳承栩无奈,只得开口,他本准备问的是祝岳和杨倾墨对于平王和谢家一起劫持两位姑娘的事是否清楚,有无证据,但是范楷却小声提醒,“直接问蕴山和兵马之事”。
“谢昆狼子野心,因被我等察觉其不轨之心,为了阻止我等向陛下告发,便勾结外敌,意图使我镇垚军败于垚幕,谢家为何这般狗急跳墙,正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蕴山。”
祝岳此话一出,平王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转瞬即逝,公堂上无人发现。
只是不等他的笑到达眼底,就听祝岳接着说道:“不过那谢昆倒也警觉,在我们发现蕴山后,他立刻便将蕴山中的兵马全部转移了,至于转移的地方嘛,茂山,你来说。”
杨倾墨并没有推辞,而是直接说出了一个地名,“那些兵就在玉瑶山脉西侧峰下的青骡山中。”
听到青骡山三个字,平王眼神猛地一缩。
祝岳则有些不满的看了杨倾墨一眼,这就完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是如何追踪的,玉绝山与慎王那一战,平王和谢昆又是如何躲在后面,虎视眈眈,意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而镇垚军又是如何获胜的,如此惊险如此值得大说特说的一场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一句话?
“听聂安那小子说,他这师弟话本子写的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我还想着让他说,说不定就能和那茶楼里说书人一般,说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呢,早知这般,还不如本将军自己说。”
杨倾墨自然没管祝岳的心理活动,他只想着今日这事早些结束,霜儿还等在隔壁,这会儿怕是既担心又紧张,若是她们不用上堂,事情就有结果了,那自然再好不过。
“大人,还请传张泊上堂,张泊陪同谢磊一直躲在啸城外那座小庙中,此人乃为谢昆妻族旁支,一直投靠谢府生活,看似不得谢昆重用,实乃谢昆之心腹,对于谢昆所做之事,问他便可。”
这人是杨倾墨找到的,带到宁都城后,被盛宁帝要求,仍由镇垚军看守,暂不收押至大理寺、刑部等大牢,所以这个证人三位主审官又是不知道的。
“看来陛下这是连我们也不放心啊!”范楷等三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念一想,皇上不放心的或许不是他们,而是大理寺、刑部或是督查院,毕竟督查院已经出了一个舒平阔,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毕竟平王这些年在朝中根基已稳,哪些人早已暗地效忠了他,谁也不敢保证。
张泊上堂后,便直接将谢昆与平王的交往都说了,只是他手中并无证据,平王心中虽已如泰山压顶,但他并不想这般轻易放弃,他正想开口辩解,无论是青骡山,还是张泊所言,皆是一面之词,没有实证,就听上方传来一个冷肃的声音,“你放心,青骡山朕早已派人前往,会给你一个明明白白的。”
这是盛宁帝在这公堂上说的第一句话。
已经派人去了?什么时候去的?会不会已经到了?或者……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平王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一阵喧闹声,范楷连忙让衙役去问,片刻后衙役回来禀报道:“平王府的下人来报,说是有一对母子在平王府门前闹事,那母亲说……说她儿子是平王殿下的儿子,一直养在外面,她现在又怀孕了,孩子还是……还是殿下的,只是殿下一直不去金月胡同,她没了银子使,养不了儿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办法,这才找到平王府门前,想找孩子的父亲,让孩子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