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终于察觉不对,这位赵公子瞧着儒雅随和,礼数也颇为周到,却时刻处在上风,浅浅噙笑时气势尤为强盛。
他说甚,便只能是甚。
好生威严!
转眼间,五人已在茶楼落了座,红漆四方桌,玄真子于左,楚之江为右,赵无陵在上位,而谷酉阳与萧玉则同坐下位。
本来谷酉阳可与楚之江同坐一位,奈何两人实在互看不顺,萧玉便有了伴。
也好,对面就是赵无陵,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个人在身边,好过“孤立无援”。
座中各有心思,茶已无味。
茶楼装潢新颖,陈设瞧着却有了些年头,想来是旧楼翻新,欲招揽更多顾客,只可惜地处静市,生意有些寡淡。
进来的多是赶路的远客,因而茶楼外面设有马厩,方便客人暂时安置马匹。
距离萧玉的座位,一堵墙外就是马厩。
马儿咀嚼草料的动静,马儿甩涕的声音,马蹄踏踏远去之音……
任何一点动静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公子对马感兴趣?”
萧玉抬头,余光瞥见那微微勾起的薄唇,落在那双褐眸上时,却又瞧不出一丝异样。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她也随口一答:“不。”
“呵呵,嗯。”
对话本可以就此戛然而止,谷酉阳却像是被按了开关一般,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赵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师,师弟对别的动物并无畏惧,独独害怕靠近马匹,尤其是又高又壮的西域烈马。”
赵无陵挑起眉头:“哦,是吗?”
“是啊……”
“咳咳。”
萧玉端起茶盏轻咳一声,谷酉阳瞥了她一眼:“师弟,你还没喝呢,怎么就呛着了?”
萧玉:“……”
当着外人面,玄真子不好发作,暗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少在外人面前议论师妹是非。
赵无陵倒是不甚在意,自顾自饮茶,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如此下去可还行,岂不叫他人看了笑话,楚之江只好将话题引开:“听赵公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到江宁是?”
“原是去锦州,途经江宁罢了,见此处民风淳朴风景秀丽,便暂歇了两日。”
“锦州?”
“嗯,楚公子为何如此惊讶?”
“锦州是家母故乡,比江宁有趣得多,赵公子办完事可多留几日,锦州有的物什,其他地方不一定有。”
“楚公子这般诚荐,若得空闲,在下一定游赏一番。”
默默听着二人谈话,萧玉心想,赵无陵大老远从京城而来,身边居然只有一个侍卫,想必是不想大张旗鼓。
低调出行,却在大街上公然拦着他们几人。
她睨了眼门口,韩亦抱着剑,面无表情地伫立着,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她虽功夫不到家,但能察觉此人武功极高。
韩亦侧目,与那双清冷疑惑的眸子撞了个正着,他微微点头以示招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巡逻。
谈话中必定提及涂家小姐遇害之事,既说到涂蓁蓁,话题必然还会引到她身上来。
赵无陵突然叹道:“听涂员外说,涂小姐对萧公子一见钟情,二位瞧着很是相配,真是可惜了。”
嘴角扯了扯,她回道:“赵公子说笑了,即便涂小姐无恙,萧某一介莽夫,怎敢耽误了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