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便晕了,手中紧紧拽着缰绳。
真是个倔种!
醒来时一个时辰后,看装潢,应当是到了驿站。
下楼撞见三师伯,看神情似乎是来寻她的,见她面色恢复平常,便道:“既醒了,吃些东西,好上路。”
她怎会不知,此行乃是与死神较量。
那个在京城的人,等不得他们慢半步。
匆匆进了些食,便踏上进京之路。
她所乘骑的,则是那匹傲气十足的马儿,若不是她运气支撑着,恐要被它甩出去无数次。
尘相寺坐落于弥途山东南方,至弥途山脚下,前方突然勒了缰绳。
“吁。”
她便也跟着勒住缰绳。
“吁”
上山,须徒步。
将马匹栓至隐蔽处,二人随即往尘相寺方向去。
“抱歉。”
她专心拾阶,忽听三师伯这般道,低低沉沉的,比灰白的天际更压抑。
“吾知你惧马,却故作不知,你此刻,必定很是难受。”
是啊。
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错位了。
难受就难受,又不会死。
她笑了笑,故作无事地回道:“三师伯不必多虑,我们还是快些上山吧。”
说罢,便提快了步伐。
她生于京,长于京,却从未来过尘相寺,竟想不到,姑姑竟在此出了家。
寺庙的女尼们都认得三师伯,见他便打了招呼,目光统统看了过来,疑惑这位相貌平平的小道长是何许人也。
她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忽而拱手礼道:“在下黄九,见过三位师太。”
“黄九?”
其中一位女尼看向黄天闰,后者大方道:“吾侄儿。”
“原来如此。”
那女尼说道:“静姝彻夜未眠,想是在候你。”
黄天闰颔首:“多谢。”
与三位师太别后,萧玉随三师伯来到一处小院,院中伫立一颗参天大树,听说此树有五百年左右的年岁,人生不过百年,它却依旧伫立至此。
看尽沧海桑田,看尽世事变幻。
陈旧的木门,吱呀作响,拖着长长刺耳的尾音。
“是你吗?”
一道枯木般易折的脆音自门缝里传来,轻飘飘地落入耳畔,如锤一般重重地砸在心上。
黄天闰道:“是我。”
“静姝,吾把你牵挂之人,带来了。”
他走向烛台,点燃烛火,屋中瞬间明亮起来,萧玉也看清了床榻上的人。
陌生,却又好生熟悉,她的脸上,竟能寻出四五分父亲的影子。
这位病入膏肓的女尼,是她的姑姑。
是当初救她一命的幕后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