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解惑

符珠跟着闻尘，复坐到崖边。

老者繁霜满鬓，向来清明的眸子中隐隐有了颓然之色。符珠印象中那位仙风道骨，清姿矍铄的老人，身形不知何时佝偻起来。

他如同苍茫大地般敦厚温和的声音在风中响起，“珠珠也该下山了。”

“将那个孩子也带上吧。”闻尘微叹一口气，怅然若失地说道。

“师父是想让我带乌生吗？”符珠扭头看向身后那个孩童，他现在安安静静的坐着，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她到须臾崖后，他都没有发出过半点声响。

她是师姐带大的，现在轮到她照顾师姐的孩子，这很理所当然，只是，她迟疑了一阵，问：“师父，我下山历练或许会遇到危险，乌生他跟着我，万一受伤了……”

她怎么对得起师姐的在天之灵？

严格说起来，符珠并未真正下过山。她并未入过尘世。

剑宗弟子第一次历练是在筑基境，自己随意组队。第二次便是结丹后，独自一个人去尘世历练。

符珠收拾好心情，起身朝乌生走去，想试着和他先相处一下。

“这几日，你便和乌生熟悉一下。”

“你喜欢霜？”符珠轻声问他。

乌衣小童却很防备地看着她，手里还捏着细碎的糕点，嘴边残留了许多碎渣。

“修心。”

乌生迟疑地接过符珠手心的霜，用手摸了摸，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冰。

符珠却毫不在意，举起手腕看了看，笑道：“像一弯月亮，不难看的。”

压抑悲伤的心情终于平静缓和下来，闻尘见她面上隐有了笑意，才放下心来。

她又问道：“我明天就下山吗？”

他很担心得知天月的死讯，符珠会钻牛角尖，但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得更强大。

符珠静坐在须臾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天上繁星密布，一闪一闪的。

跟随心走？可她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啊。心也很茫然。

“这虽是一把有主之剑，但你与剑主人牵绊极深，时机到了，你便可以拔出这把剑了。”

乌生忽地松口，抬起手去触碰她眉心的雪。

闻尘只是看着远方，缓缓说道：“跟随你自己的心走就好。”

闻尘呵呵的笑道：“不急，你还有山间事未了。”

闻尘从储物袋里取出药膏，替符珠上药，“下次别这么傻将手递过去给他咬了。”

闻尘陡然起身，瞬移至乌生面前，沉声斥道：“松口！”

她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星光了。

符珠忽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借着月光，看清牙印的位置，“好像就是这个位置！”

符珠保持着姿势未动，任由他的手指描绘雪纹路。

闻尘和蔼的笑了笑，“你会让乌生受伤吗？”

符珠下意识地抬手想帮他擦掉嘴边细屑，乌生一下子抓住她洁白的手腕咬了下去。

这既让闻尘感到欣慰，也让他感到难过。

符珠拉了拉闻尘的袖子，轻声道：“没关系的师父，我不疼。”

“那师父，我下山后要去哪里？”

乌生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是霜，符珠掌心一翻，便多了一片巴掌大小，洁白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