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鸢走过去,靠近侧门的虚缝,透过一道纱帘看外面大堂。
她的父皇和母妃竟然立在高位之下,后面还跪了不少随行的大臣。
堂下横了不少尸体,都是禁卫军里一等一的护卫。
岁禾跪在那男子的面前,抖得像只刚刚出笼的胆小鹌鹑。
而那说话的人,正是不久前刚把她推进水里的琴师木夷。
她回头想说什么,那两个士兵把刀压实了几分,瞪着岁鸢威胁她。
岁鸢把手放在自己嘴上,示意她不会发出声音。
“你要娶朕的嫡公主,”皇帝怒极反笑,“还要娶她做你的侧王妃?”
赫狄木刺夷把手里的弯刀往地下轻轻一掼,非常轻松地刺穿了船只的地板。
他摸着刀柄的宝石,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嗯,还要我的弟弟,赫狄阿萨辛。”
岁鸢一愣,弟弟?
赫狄风是他弟弟?那他怎么会说自己是木夷?
“你可知讲和之国再起战时,为质者应当如何?”皇帝问他。
赫狄木刺夷站起来,一脚踩在皇帝的宝座上:“我说你最好少跟我摆谱,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跟本王子讲什么规矩?”
他对着外面招招手:“带上来。”
几个着黑衣的刺客被押了上来,随行的还有赫狄风。
“这就是你派去杀他的人?”赫狄木刺夷问。
赫狄风和皇帝擦肩而过,走到了赫狄木刺夷跟前停了下来,转身正对皇帝和皇后。
“你……”皇帝有些诧异。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也被带了进来,被赫狄木刺夷手下的人扔死鱼一样撇在了地上。
虽然她的脸被血污蒙住,岁鸢依稀还是可以看出来,那是清娘子。
“我这不成器的妹妹,”赫狄木刺夷说,“竟然会跟你这个不成器的皇帝勾结在一起。”
赫狄风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光鲜亮丽的女人。
她有些倔强地抬起头,朝赫狄木刺夷啐了头唾沫:“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赫狄木刺夷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赫狄兮里清,你连亲弟弟都想杀,这王位你坐得上去吗?”
说完他就抬起头,阴鹜地盯着皇帝:“嫡公主给我,再把那卷书签了,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活。”
岁禾扑过去,抱住自己父亲的脚腕,抬头用一张泪痕遍布的脸看着他:“父皇……”
皇后也罕见地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身边跪下来,沉默无声地求他。
见求自己的父亲无果,岁禾干脆转过来指着赫狄木刺夷的鼻子:“你个蛮子,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真的假的?”赫狄木刺夷没有生气,反而回去拔下自己的刀丢在岁禾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岁禾:“那你去吧。”
受此折辱,跪着的大臣都叩头叫喊了起来:“陛下,请陛下早些决断。”
赫狄木刺夷摸着下巴,做出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你们只有这么一个嫡公主吗?”
“我怎么听说,皇后膝下有两女呢?”
他睨眼看着岁禾:“这个公主的确有些不合我意,不如让我看看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