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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第2 / 2页)

冷气十足的金牛角餐厅,柳芷溪和文利、石月相对而坐。石月考上了上海的高校,文利笑逐颜开。熟悉的金牛角餐厅,虽然与以前苏淮经常带柳芷溪去的郴城的那家不同,但是装潢与风格十分相似。在文利的调教下,石月娴熟地使用刀叉,餐桌礼仪也十分到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俨然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小绅士。

文利微微眯着眼睛,眼里的光芒却充满魅力地四射,她优雅地端起红酒杯,轻盈地晃了晃杯里醇香的液体,愉快地举杯相碰,“我们一起庆祝石月金榜题名,前程定无可限量!”柳芷溪虽然反感文利,但是她并不憎恶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甚至于,她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同胞情,他们都有残缺的童年,但是她自认为比他幸运,因为她有全心为她操劳付出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奶。

滚烫的汗珠滴落在柳芷溪脸上,柳芷溪从朦胧的睡意里,吃力地睁开眼睛,她看见雷宇,还有文利锁门离去的身影。雷宇的双眼通红,像一只疯狂的小兽,他用结实的臂膀,粗鲁地抱着她,柳芷溪拼命捶打他,他却将她抱得更紧,用力将她扔在宾馆铺着心形玫瑰花瓣的床上。

雷宇喘着粗气,连电动窗帘的开关都没有按,而是急切地手动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幽暗下来,只听见柳芷溪无助的呼救。雷宇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肌肉,然后死死将柳芷溪按在床上,强行撕扯她的长裙。柳芷溪惊恐地大叫起来,雷宇暴烈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唇角和耳畔,她奋力反抗,誓死不从。

忽然,门被外力强行打开,石月破门而入,他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雷宇头上,他的额头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你小子疯啦?”见是石月,雷宇气急败坏地斥责道。“我没有疯,是你疯了。放开我姐姐,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石月掷地有声地回答。“你们家的生意,没有我的关照,就等着破产吧!”雷宇出言不逊。“我们只老老实实做生意,童叟无欺,但绝不做皮肉生意”,石月上前扶起惊慌过度的柳芷溪,柳芷溪慌忙整理着衣裙,还好石月来得及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石月搀扶着柳芷溪走出酒店,“姐,对不起,你遭罪了”,石月的眼里蓄满泪水,柳芷溪惊魂未定,她一直沉默,没有接过石月的对话。她知道,这一定是文利干的,喝完那杯红酒,她便开始意识模糊,走路也摇摇欲坠。

文利假意欺骗石月,谎称柳芷溪喝醉了,要送她去酒店休息。柳芷溪的脊背一阵发凉,她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至亲,血脉相连的母亲,竟然为了个人利益,设下圈套,活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二十多年来,她受过别人的好,也尝过世间的恶,但是没有哪一个人,如此阴险恶毒地算计过她。虽然她遇到过贾鑫、伍丽、何莹,但是她们还没有想夺去,她比生命还看重的贞洁。

是的,柳芷溪是那样看重贞洁,虽然现在已经是开放的新世纪,大众对婚前性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柳芷溪仍旧守卫着她最宝贵的东西,不是保守、不是顽固,追其根源,是因为母亲被冠以“小三”之称,而留下的阴影。

“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石月诚恳地说,一双清凉的眼睛,像没有回声的古井。柳芷溪回过神来,只觉万箭穿心,而听见石月这样说,像江畔渡来了草船。

“石月,姐不怪你,没有你及时相救,后果将不堪设想,姐姐的一辈子清白就毁了。姐感谢你,但是,姐恨妈妈,而且,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原谅她。不要和我说,她是逼不得已,到了绝路才出此下策。这个世界,比她生活艰难的人,比比皆是,可是绝大多数人都遵纪守法、心存善念,更不会去祸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文利的野心和上位手段,真是比洪水猛兽还要令人感到恐怖”,柳芷溪捋了捋自己凌乱的秀发,展开双臂,轻轻抱了抱石月,“石月,我们姐弟一场,是情分,也是缘分。姐姐祝你有美好前程,有光明未来,但是我们姐弟之情,也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回那个家,也不会再称呼她妈妈,那个家,只剩下见不了光的阴谋和铜臭味。再见了,永别吧,你好好照顾他们两个,毕竟他们是你的血肉至亲。从此以后,不要再联络,我们就是陌路人”,炽热的日光投掷在柳芷溪满是泪痕的脸上,她微微一笑,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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