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是想知道,我因何救你,”卫挽起身,就着一旁坐狮架上的铜盆洗了个手,“如今朝堂分而两党,你父亲宋淮属云阳侯一派,与之对立的左师一派属为拥王党,虽从未有过伤天害理的莫大过错,但确实参与党争不假,云阳侯曾允诺你父亲会给予宋氏相应的保护,却在触怒王宗后,将你父亲推出作为出头鸟,导致宋氏满门被灭,抱屈含冤却在意料之中。”
前世,她也没能逃脱,当时卫挽并没有出手相助,而宋慈往后际遇,她也并不知晓。
她手中能掌握的线索,犹如绣线,纷乱,细微,让人不好探寻。
“你的韧性,是可塑之才,也可以理解为我对你有所图谋,”她将丹蔲玉指背在腰后,身姿卓绝,水滴划过掌心,顺着指间滴落在地,“为我所用,我替你寻仇,如何?”
宋慈将药碗放置一旁,掀开锦被,艰难跪地,行了个大礼:“朽玉难琢,承蒙武安君不弃,宋慈愿为朽玉,请君一琢。”
-
卫挽踏过门槛,便撞上了青追欲言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一边询问,一边往主屋走。
“嗣周公子去了挨着九江王府那处院子,临走时,还说……”青追抬眼盱着她的面色,想到那“外女”一言,都不禁抿紧了唇。
卫挽蹙眉,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她,面色冷然:“他胡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嗣周公子说,他本寄人篱下,不好铺张,想着在扶云阁寻偏房委身就好,可少主院子里多有外女出入,会平白玷污他的,他的……清誉,倒时少主便有理由弃了他……”
青追小心的抬头盱了一眼那已经铁青的面色,适时闭了嘴。
“这作孽的东西!”
“就他那寡淡的容色,我院里女娘还不至于这般饥不择食。”
很好,紫了。
“死狐狸,真是紧着那皮子不要脸!”
嗯,黑了。
青追看着自家少主提枪夺门而出的窈窕身影,脑子一晃,才想到了什么,右手握拳砸进左手手心,暗道:“糟了!”
卫挽拎着红缨长枪杀过来时,就见容羡双腿交叠坐在庭院中,一手端着茶杯,一手一边拨弄瓷盖,一边还不忘指挥府中小厮打扫庭院,搬弄物件。
只是他身下坐的那雕鸾纹软榻,小厮手中的黑漆嵌螺钿小几,手上端着海棠茶具,颇有几分眼熟。
卫挽拎着枪踏过去,还没开口,就见他狐眸扫来,蕴着不怀好意:“呦,才一炷香不到,君便想臣下了?”
“先生能不能说说,你身下这雕鸾纹软榻是哪来的?”凤眸漾着幽冷的光,光里浸着火苗。
云州是燕云十六州其中之一。
深昏迷是可以造成假死亡哒,所以宋慈这个也算符合逻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