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断箭递给了卫王,才接着道:“重伤武安君的箭,便是王上桌上的箭。”
郑夺一惊,朝前走了两步,仔仔细细看了看钱有德递过去那支箭:“可这没道理啊!难不成是云阳侯想挟武安君以令雁门?”
闻言,卫王紧捏着那箭,想到了前几日他召武安入金阙,看来真的是鲁莽了:“被武安收入府的人呢。”
钱有德凑近了些,低声道:“老奴去瞧过了,没见着人,那灰尘只怕也有两日没人住了。”
卫王将那断箭拍在桌案上,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到武安那日所言,这人是香满楼送去的,而赵雁芙是香满楼的主顾,当真是环环相扣啊。
武安得王宠,又是他那手握重兵、拥土为王的嫡兄幺女!
这人又颇得容家小子的神韵,他黑沉着脸,想到当年他那嫡兄为武安夜探京都,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又有什么是他不能为武安做出来的,这人若是能哄得武安开怀,那便相当于是掌握了整个雁门。
而驻守雁门的兵,那可是三十万!足够赵曾揭竿为王。
即便不能哄得武安的心,便像今日暴露一般,蓄意谋杀,武安若在他这地域出事,卫靖骥同样会带兵南下,届时他的王位也坐到头了。
思索明白以后,卫王背后早已冒出了涔涔冷汗。
真是终日玩鹰,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
他自诩权衡利弊、工于心计,结果竟成了别人的垫脚石:“真是好一个赵曾。”
卫王昏暗的眼中闪着疲惫,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指骨节抵着额间:“郑卿此行辛苦,先行退下吧,容寡人思量再三,切记,”
郑夺广袖一展:“王上放心。”
见卫王点头,郑夺才后退几步,转身撤出议政殿。
钱有德不禁将身子弓的低了些,接着回禀:“还有一事,卫大少夫人受到惊吓、动了胎气,早产血崩而亡。”
卫王额间骤然青筋凸起,甚至清晰可见的挑了挑,他伸出食指按住:“人死了!”
钱有德抿了唇,微微点了点头:“小的活下来了。”
卫王屏住了呼吸。
钱有德自是知道卫王想要问什么,低声同他耳语:“是个会绣的。”
卫王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但那卫驰爱重许懿礼,几年都未曾纳妾,甚至通房,愈是想着要如何应对雁门接下来的动静,愈是将赵曾憎恨到了极致!
无论如何,眼下都要尽快将雁门兵权掌握在他的手中!
容羡治的是晋军,前朝旧兵,若是不严苛,他们未必能活到现在,在他治下的军令中,绝不容有一点失误、偏差。
(本章完)